天道有私,但祂要天下歌颂大道无私!
朗月曾以为这是一套用于特殊战争的凡俗武学。
朗月将手边的匕首丢下擂台,她拿起了断雨。
同门相残,师徒之间拔刀相见。
这是一场无聊的筛选,充满了俗套与某个意识体的恶趣味。
师姐盯着朗月的动作,身子慢慢崩紧。
“小师妹?你真要打?”
我经验比你丰富!身体状况良好!你真要跟我打?!
朗月叼着布条捆好断雨,淡然开口:“逃兵而已,怕什么?”
被戳到痛处的师姐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
每天都颓废着喊着人生毫无意义的那群人,极有可能极在乎自己的人生是否有意义。
只有人在囚笼里,才会发现自己被困住。
朗月横臂架刀,服从安排的人,不一定认同安排。
九月初一,秋分在前,寒露已过,夜渐长,昼渐短。
朗月跟宋秋雨耗了很久,如今夜色已悄然爬升,因为崎城属谷地,多夜雨,故土楼擂台夜里不点灯。
擂台微陷,清池浅水,秋风过,鲜红的血在水里晕开,宛若游鱼。
朗月架刀的手轻抖,这不是她的惯用武器。
四周蔓起潮意,一滴雨从空中落下,撞在刀刃上炸起一朵小花。
师姐眯了眯眼,第二滴雨落下,清池破碎!
雨落!刀出!
——
九月初一,雨,三更天。
土楼门开,推出来一副担架。
从朗月进门那日就守在土楼附近的黑老鬼匆匆上前,种满三角梅的院子,传来急促的门响。
丹青跟阿镌抢救了一夜。
铃不响跟易伯山跑进跑出地为了药材跑了一夜。
黑老鬼抱着一把环首刀在院子门口傻愣愣地蹲了一夜。
天边泛起鱼肚白,五人黔驴技穷。
只得紧急磋商……
丹青抓着黑老鬼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提起来,“在城里救不了她,要出城。”
铃不响抿了抿嘴,“但小粉太虚弱了,极有可能在出城的一瞬间被伤口里残留的各种能量冲死。”
受天罚者,皆是大能,举手投足间,皆留下道意……
丹青讽他,“要不你直接画阵给她制成尸魁算了,哦,不对,她现在稀碎的,根本不符合制成尸魁的最低标准!”
看着丹青手上的血水,黑老鬼有些恍惚。
朗月是他带过的那么多个徒弟里最弱的一个,因为那一场活剖,她的体能甚至远弱于正常人,所以这丫头也是最没希望活下来的一个。
“出吧。”黑老鬼说,“要是活不了我就给她收拾收拾埋了吧……”
丹青甩开他,招呼易伯山去起阵,铃不响多看了黑老鬼两眼,崎城人都知道,黑老鬼从不埋人,他只从地里挖人。
三日后,朗月在聚灵阵里睁眼……
“哟,醒啦?”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头子忽然探头过来。
朗月被他吓了一跳,张了张嘴,是熟悉的发不出声音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