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是南域波澜,镇国公府所引起的涟漪还是不够资格的,还得加前缀“中土”,毕竟政权势力的影响力仅限于小范围,便说三大大国打架中土东边或许乱成一团麻,但是西边西曌的区域吃西瓜的依旧吃西瓜,不会因为你掉上哪怕一粒瓜子,再者这两件事对于燕国来说都还处于可处理的能力之内,甚至只要皇室愿意,一位送回陈国,当面说清,凤池直接说是开玩笑的,直接就没什么事情了,但是另外两件波澜却叫燕国有些难为,甚至叫南域的天下区域都要注意。
其一自然因为沧溟殿,因为那绝色白衣的赐号;此时可大可小,对于燕国没有实际影响,但就深远而言却是扼住了燕国的喉咙,进退两难。慕容冲毕竟名曰凤皇,这是他少年时期的尊号,是天骄的名头,他作为世间少有的绝代天骄,上一代天骄的麾旗存在,如今浩瀚赐名虽说没有请帖,但所有天骄都是不请自来的,不论是作为燕国的皇帝还是风华天骄,慕容冲都有必要亲临现场,再者清江月作为北宸长公主,而北宸身为北境主宰,在燕国的领土大半部分在北疆的情况下,不论为了缓和国际关系还是避免叫那帝国记恨,他也都有必要去一趟,如今问题便就出在这里,燕国的势力可以说是全依仗慕容冲的威名,此去极容易被针对,再者如今棋盘大开天骄之间的关系也不再缓和,此间局势动荡敌友不明,选择也是极为得凶险,稍有不慎燕国的大好局面便有可能被吞吃,不能说毁灭性打击,但伤筋动骨是一定的,此前燕国的放肆作为所引起的积怨亦是不会叫它们好过,毕竟此刻正是抉择的时期,如果一个国家政权失去了底气那相当于是认输了,不过是选择被并入何地罢了。
不过燕国有一道后手,那就是谁敢对凤皇动手,那其后的势力八成是没了。
因为凰羽更强,实力强关系网更强,如今凤皇与凰羽都不曾全力为燕国造势,不若早就威胁到了帝国的统治,也算是一种妥协,为燕国未来的发展减少了不必要的麻烦,但凤皇若是出了什么问题,燕国在凰羽的手中会变成何等模样还是不好说。
说完凰羽,那剩下的有关于燕国的最后一处波澜,便是那叫燕国有所压力的存在,便就与那一袭风华有关;且来者更是恐怖,那是南域四十七中九方阁之一的,“九幽宫”;
夜色蝉鸣,想起那宫殿的颜色薄衣女子捻棋落子,一身轻贱的衣衫被她穿出了些许的端庄与清纯,凤钗晃荡间于这沉寂的屋内发出了少有的脆鸣声;这庭院燕国的权势之地,皇家镇国公府,至于她,便就是陈国四公主。
她是来求人,或者是来以身作为砝码要挟的;只是这怜爱的模样,干净得有些过分了,身段姣好,眉宇积郁,樱唇燃上一抹灰白,发髻乖巧,孤身冷风吹,像极了深闺中的权势玩物,但不知为何,一身正气,好似动了她就会受到莫名的谴责,衣衫薄的隐约能看到最里面的亵衣亵裤,只是不知为何,没什么欲望。
她美得极为冲突,少了绝色的远观而不可近身的天然庇护,却多了一种毒蛇的威慑,只要看一眼就会有种在花柳之地肆意百年之后的乏味,不值得,也就不能强行上前去玷污这一身白雪。
这女子有毒,但若看多了,却宁愿毒发也不愿失去视线的聚焦。夜色微凉,风不吹,稍暖;轩窗精雕画像,凝脂中少女青梅煮酒,神情安详,颜色娇媚清秀,眉目染忧,思绪霜愁,细腰不堪一握,执墨如画,顾盼如画,勾唇诱惑,宽衣怜惜,一旁阁楼炉火光晕熹微,在一旁无力地跳动,烧得空中橙红色凌乱,平添一分不忍;她来了,没人搭理她,此行没有随从,只身在这,也不知道怕不怕。
女子执笔宣纸,屋外乔木一旁少年执笔勾勒着灯笼的纹理,也不知是想起了谁,嘴角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月色流淌待其凝眸屋内轻纱时神情却稍显凝重,终究是说不出什么恶毒的言语,想不出什么抱怨的话语,垂首不再去找寻灯火的轨迹,下了矮凳气息烦乱。
本来他也觉得这女子是冲着自己大哥来的,却不想错了,她是下聘礼叫自己来入赘的;对,是他,还是入赘;当真是可气;少年愤懑,似是感觉到侮辱一般慕容寻又觉气弱,但是对着那屋内女子却又好似做不出什么举动,十六岁的光景对非天骄而言男女之事还是朦胧的事物罢了,毕竟非是无法之地都会按照礼乐制度来,少年及冠女儿及笄,尽管订婚不会那么晚,但真正的事例却也不会出现得那么早,民间尚且不会开放地胡乱教育,贵胄为养气利益更是没有污秽的言语,便就是了解也不会有什么感想,少年更是平添一份恶心,觉得丑陋且不堪,唯有少数淫邪之辈才会对着科教用书猥琐地意淫,在没有只管表现之前哪有这么多的龌龊,而慕容寻更是不好书籍,讨厌那复杂的花花肠子,学到一半夜不知道学到了什么,了解的也是文集中的风月,但那风月太美,以至于这少年傻乎乎地认为自己是牵手所得,就此十六年。
其实也不算是可笑,只是慕容寻不愿意去询问,他当然知道婚娶不会这么简单,但他只想停留在这一步,避免过多的纠葛出现,而行伍少年对于那一套慎重的礼仪大多没有兴趣,此间又少有能让他静下心来的存在,如果没有女子能让他甘心去完成那程序,那么欢喜便就是他推脱媒婆的理由;再者如今风云,那风华女子没有出现,自己的少年志气却早已在儿时点燃,镇国公一生只有一位正室,子嗣亦是洁身自好之辈,昔年镇国公对于皇位的执念还没有对自家夫人的感情好,故此膝下只有三位子嗣,两子一女,其中长子练气现已入朝为官,被凤皇按照太子的方向在培养,少年十七月上袍,哪怕是借了多方的威势,但他受礼重的程度却也足以说明自己的能力,次子气血浑厚做了皇城禁卫军,身负凤池要职,可谓是掌握了燕国未来的两道命脉,所谓少年意气思天地,男儿苦闷思风月,天地辽阔儿女情长算得了什么?
毕竟那女儿若是少年,她也必将明白追上雄鹰靠得不是折断其之羽翼,而是与它一同飞扬!
少年欢愉,一扫抑郁;少年明媚,日月无光!虽说他与大哥尽皆是奇才,但是凤皇与凰羽都是绝代风华之辈,在凤凰的教育下他们也算是从小明事理了,不卑不亢自尊自爱,除了尊严什么都可以承受,这也是为何镇国公会对那屋内佳人如此失礼数的缘由,实则是觉得太过失利,所提之要求太过荒唐,若不是觉得这姑娘聪慧又水深之隐喻,亦或者有不可明示的请托,早就送回陈国了;不过说到底,还是陈四殿下的名气与姿容起了作用。
江湖少不了红尘俗世,这其中有关于女子的事例更是多,毕竟闲客大多为浪荡男子,而这其中有关于女子容貌的排行榜更是多,其中绶域名位自第十四到第四不等,中土绝色榜排到了第七位,算是公认的美女子,但又因为露面次数不多,所以此后生灵都字数在传言陈国四殿下生得是如何之花容月貌,容颜静好,姿容是是如何之撩人心魄,牵肠挂肚,却是连画像都没有,现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形容词俗不可耐,气质脱俗却也免不了“泥土气”,终究还是脱离不了“人”的范畴。
不对,大约是那说书的没见过什么绝美女子,见得是人自然说的也是人,没临摹过仙子的容貌却乱用书墨,当真是不知所谓的可恨;灯盏下少年恣意,想着如何去砸烂那破摊子替世界绝美少年讨一个公道,但想想用这些恶心的句子去沾染造化的衣袍,想想还是觉得算了。
毕竟,不是何等存在都能窥得阿姊那般绝色的。
想着少年嚣张且狂妄,爽朗一笑,又是绝了所谓女子在自己心中的痕迹;似是有所明悟自己被无视了,那屋内女子自顾抿茶,沉默不语。
陈国没有出天骄,故而她也不曾知晓那绝色的模样,这次来是先生指派的,自幼宫中无母她能平安长大全赖先生援助,此举她分不得所谓,但自小来看便就是做了先生的棋子那也就当报恩了,因此在得到任务的时候她也不曾有过迟疑,对她来说好似去往哪里待在何处都没有任何区别。
竹中书墨多,幼时跟着先生她看多了冷暖,也看多了书墨,尽管自己不曾绝色,但那少年亦不曾绝代,如此来她对自己的貌相也有几分底气,大约是能完成此托付的,只是跪了一天一夜,好似她对自己的认知有所偏差,渐渐得也有了几分忐忑,不是因为其它而是为这眼前少年;不知如何感觉,这位小公子生得好像,缺一根筋般……
想起那少年傻傻的少女一笑,一笑倾城,一笑,炉火燃烧;
篝火明亮,少女浅笑,一圈圈光晕渗透进柳树稍深处,灯盏微微摇晃,少年烦躁地摆正着手中灯笼,观摩着眼前的灯芯有些不耐,随后又不由得一愣,侧身也不知是听得了那一阵晴明的笑声还是看见了绶域那动魄的身子,只顾着皱眉,看样子是生气了,虽然不知道是生得什么气。
不行,这破灯笼。
少年羞愤,停了手中的墨笔,倚木桩望着屋内一袭薄衣;他从未见过如此叫他纠结、在意的女子,初看恶心,细看反胃,看多了习惯了就停不下来,总想着看一眼再看一眼,然后又反胃的难受,觉得轻薄,那模样像极了喜欢上了青楼随意接客的纵欲女子,只是慕容寻现在找不到形容词,但是又不想把家传的性知识翻来找找,转过身把灯笼抱在怀里,细细地描着,那郁烦赌气的少年青涩模样很叫人在意。
只是你静下来的样子,依旧是傻乎乎的状态;少女信笔,恬柔静美,意气风华,绝代颜色;太美了,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此境非你莫属,此貌非你莫有。如此存在心神为之向往,视线为之流转,时间为之深藏,万是万非过眼云烟。
这叫人心潮澎湃的圣洁之华美。
慕容寻身子停顿,恍然间他看到了一抹悸动的容颜,呆滞侧身那屋内少女已然起身沐浴,留下一抹轻薄而抓不住的衣角;徐徐侧过面容,心思却早已不再此间。他有些不明白,而那女子因由行事的久了,也便就不想有什么羞耻心了,以免此后事事在乎平白耗费了心神,今日来到这陌生的地方不知为何竟有些疲惫,也不知到底是在意什么;大约,是那少年天真的模样吧。
放水闭眸,少年气息紊乱,薄衣如水,四周烛火温亮,水深轻缓,屋外少年心神又是一怔,似是伸出手摸到了那盥洗室中的水气,小脸一红;怎,怎么回事,……府中这般多的侍女走动,怎么不见今日这般心烦意乱?鸢晔不好看?鸢珥生得不美?鸢潵姿容不曾绝艳?至少比屋内那位动人呀?这不是身体本能都能做出来的低级选择吗。
执笔少年稍显沮丧,伸出手整理着发梢,好似觉得里间那少女有些欺负人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