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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五绝十秘 > 第六章 天涯浪子,生死无常

第六章 天涯浪子,生死无常(2 / 3)

黑衣人见此上前揪住路无金右手举起便就要砸下,谁知就在这时,路无金行动迅雷之势自袖中透出匕首,一手抓住黑衣人左手,一手执匕首刺去。当然路无金不会去刺黑衣人胸口,不说黑衣人可能穿了内衬衣甲,右手就在胸前,若是攻来必然是以卵击石。自然就更不可能去刺黑衣人头颈等处。

黑衣人唯一的破绽便是这双手,若能斩去一只,趁着他吃痛这一瞬逃走想还是有些机会。路无金思来想去就只有这样才有胜算,所以故意装作不济硬吃黑衣人数拳,不过耍了小聪明,每次在拳头将要打倒时便极力后仰,纵然如此,路无金数招吃下,仍是疼痛难当,不过这样的疼痛路无金已经吃了太多,如今就算疼痛不已,也不过是回归那熟悉的感觉,重回那无尽的梦魇罢了。

黑衣人原本以为志在必得,心中对此人也是颇为佩服。正待黑衣人左手揪住路无金,右手将要下去之时,谁知路无金竟然突然一手抓住黑衣人,黑衣人情知不对,正待撒手,只见月色下刀光一闪,黑衣人猛力一撤,血色四溅,刀光血影。

只听“呜啊”一声黑衣人收回左手,幸好收回及时,保住了左手,只是刀伤颇深,血流不止,若是不止血,怕有性命之忧。可是黑衣人此时哪有心情担心自己性命,此时的他已经被恼怒占据,几度未下狠手,却被小子使计,差点便断手不说,更兼居然被路无金这小子给骗了。

黑衣人虽吃痛不已,动作却丝毫不慢,转身走到一高旗杆下,右手一撤便将长杆扯断在手。而此时正准备逃跑的路无金哪里分辨的路,脚上疼痛依旧。

虽极力奔跑,谁知突听一声巨喝!身后破空之声竟响彻山头,四处树木似乎也被震动摇晃。路无金心中寒意顿生,不知有意或是下意识或是意外忽的扑倒。便在这一瞬“嘟”的一声,一个长杆便自路无金头上斜斜插入前面的土地中,长杆震动,余风撕扯狂啸,路无金只觉气血翻涌便要晕去。

强行定了定神,长杆又自土里窜出,向着路无金急急拍去,路无金慌忙滚身躲过,却真似棒打落魄犬,棍搅浅水湖。虽被这枪棍气势震到,路无金依旧凭着本能反应频频躲过危机,但是这黑衣人的枪法却似长蛇飞蛟一般将路无金困在一处,躲闪之间,疲态尽显。

纵然如此,路无金还是坚持奋力闪避,如若不然,不似之前交手,此刻若是稍有闪失必将丧身殒命。黑衣人长枪迅疾,路无金只能四处躲闪,见着树林不到数尺之外,心中一横,竟然硬吃一枪横扫,路无金也趁此借力下冲,竟然顺着山坡滚下。在倒下山坡那一瞬,路无金才有机会向远处的黑衣人瞟上一眼。只见黑衣人左手在月下泛着红光,执着长杆,健硕的躯体在月光的映衬下宛若战神一般。

路无金想笑,却笑不出来。他此时才发现,或者应该说才回想起来“翻江寨”这个词。任不在说此事可能牵涉翻江寨,路无金初见此人时,却是怎么也没往翻江寨处想,如今心中明了。武功如此了得,这人想必就是传说中的三苏之一了?若是这等人物,方才那种无力感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那一瞬想着。路无金自坡上滚下,便已经不省人事。但是一瞬,路无金又再次苏醒,因为本能告诉他还没有脱离危险,便决不能就此倒下。

顺势下滚,草声簌簌,黑衣人似乎也弃枪跳下,急急追来,显是定要制其于死地。

路无金此时下滚,终于得到间隙,忍着痛在小腿某处一按,将裤脚翻开,只听“呛呛”数声便漏出无数铁片,原是绑在腿脚上的铁片,路无金之所以轻功如此高明,除开功法本身和其身体禀赋,其再就是路无金的坚强毅力和刻苦之心。

此时重力卸除,路无金但觉浑身轻松不已,便似鸿毛将起,更如老鹰振翅。

只可惜路无金尚在这轻盈之感中时,黑衣男子早已闻声冲来。路无金此时体力不多,身体各处亦是伤痕累累,追袭之人亦是有性命之忧。

如此景象,实在是惨不忍睹,路无金自不必说,那位黑衣人想必也经历不少险恶,见如此还不能杀死路无金怎肯罢休?

是以二人山坡树林间一前一后,一上一下,追逐打杀。黑夜丛林之中,透不进几点月色,黑衣人数点暗器击打都如石沉大海,剑斩瀑布,却无半点功效。

但是路无金想要甩开黑衣人此时却是万难,此时借下山之势,省了不少力,加上树林草木环绕遮挡,所以才能堪堪保持距离不被追上,倘若下了山路无金便只有死路一条,而绕山而逃更不可行。

草丛虽然阻了黑衣人的速度,却也成了黑衣人的风向标,如何都是被咬的死死的,若没了下山借力的便利,路无金最终也定然会被追上。

路无金如今早已油尽灯枯,实在难以为继,若是不想一个脱身之策,今夜恐怕要成最后一夜了。路无金只想这山最好再高上几千丈,如此凭着自己的轻功将这黑衣人耗死。

然而黑衣人此时也颇不好受,流血实在过多,加上如此奋力运功追逐,只是眼前这小子轻功实在了得,加上好似永远用不完的力气,让黑衣人也有些无力。但是无论怎样一定要先杀了这小子,再自行止血,不然,只是一瞬,变就要给这小子逃了。

二人渐渐追逐到山脚,树林虽高,却也渐稀少,能够投下数点月光。路无金眼见自己恐怕已经走到尽头,却想起上山之时曾将酒坛扔在树林里,或许可以借此做点文章。想到之前自己滚下的方位和酒坛的大致地方,竟然就在前面不远处。

路无金如今别无他法,只好孤注一掷,朝着山口奔去。不到片刻,路无金便已经看见酒坛。自旁跑去便将酒坛捡起,虽然有些力不从心,却还是抓在手上,却不出山林。绕着山林横跑,黑衣人亦是追来,路无金选定前方一棵大树旁将酒坛奋力一甩,自己躲在大树背后。

制造自己仍在逃跑的假象,那酒坛竟然在稳稳当当飞出丈余,没有撞到树木枝干的情况下落在地上,草丛簇动自然也在此处停止。可见路无金在如此绝境下,使力还是如此精准,稳当,若非自幼高强度的训练,是绝无可能做到的,能在危急关头仍旧对周遭环境把握清晰,这些素质已经不是小偷之流所具备的,简直就是杀手。

路无金悄悄躲在树后,只见草动声已经靠近,路无金呼吸几乎停止,不敢做出细微声响,待到黑衣人高大的身子自他身边经过时,路无金在那一瞬看到黑衣人的手,在抖动着。路无金瞧见那只抖动的手时几乎便要猛地起身用手边匕首杀掉黑衣人,但是就算是这种情况下,这个黑衣人却仍旧给了他无限的恐惧,跌入冰窟的恐惧。

黑衣人终于没有发现就在身边的路无金,朝着酒坛处奔去,他或许还在想“这家伙终于没力气了”,便冲了过去。黑衣人看见的却并不是想象中的倒地的路无金,而是一个酒坛,月光微微,看不甚清。

黑衣人顿觉上当,却再想到路无金的缩骨功时掏出数粒黑色圆珠向着那酒坛打去,“嘭”的一声,酒坛碎地,哪里还有人?黑衣人此时才发现时,便已晚了。路无金早就顺着黑衣人经过的草丛偷偷爬走,逃了。

黑衣人四望之下见四处无声,也无草动,便察觉路无金很可能就躲在附近。反而镇定下来,将伤口止住,这才缓缓将附近巡了一遍,却哪里还有路无金的痕迹?黑衣人遍寻无果,回到酒坛处,拾起酒坛坛底......

却说路无金虽是逃了,却也没逃,因为此处山路若是出去便会被发现。所以便绕着逃到了山的另一边,方寻一处休息。他已实在太累,心中想着,经此一战,恐怕要少活十年。便将坐下,谁知在坐下时便一屁股滚了进去,原来此处还有一个山洞,路无金心中疑惑,想是人力挖掘的,若是此处还有敌人,岂不是自寻死路。

想罢也不顾自己情状,便吃力爬起又绕了开,寻着路,踩着草丛,离了英雄山,寻了不远处坐下,也不管什么虫兽,竟自坐下休息。路无金负有盗圣之名,身边自然不乏救治伤病之药,便自身上取出药丸吞下,又将外敷药膏抹在各处伤口上,又取了点驱虫药撒在四周,便开始运功疗伤。

寂冷的月,寒冷的风,喧嚣的虫声,却无法掩去英雄山那微薄的血腥味。炎炎夏日,却为何总伴随着冰冷的夜,是对经受恶毒阳光的人们的一点慰藉,还是冷月与炎日的抗争?虫声了了,风声萧萧,却无人为此作答。只余那寂寥的月,寂寥的风,寂寥的虫声。

若非路无金经历无数次的生死徘徊,今夜只怕凶多吉少了。

却说另一头,任不在吃过晚饭,这段时间的休息,身体也好了很多,正躺在床上,支开窗户,望着圆月发呆。却不知此时的路无金刚刚摆脱死亡的威胁,正自疗伤。任不在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想不想知道董妹子哪里学的?”

忽然窗外树顶飘落一人,穿着清风剑派衣服,风度翩翩,虽有数片落叶挂在身上头间,却更加衬托此人的潇洒俊朗。只可惜此人并不潇洒,他就是董习,外表看来定是翩翩公子,事实上却只是个老实人。只是他这个老实人却又有些不同之处。

“什么哪里学的?”董习身上并没有带着配剑,落地后似乎觉得双手不知放哪,便索性便靠着苍树双手环抱。只是这般在旁人看来更增潇洒随意之态而已,任不在与董习算是共处三年,彼此也颇知习性。所以此幕在任不在眼里总是有点奇怪,有点想笑。却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妹今天所为,若不是有人把她教坏,就是读了不好的书了。你虽然在外面,想必还是听见了吧?”

“嗯...嗯,”董习脸色微红,只不过在灯烛照耀下并不显眼,接着又道:“莲妹很少和外人接触,而且清风剑派远离烟花之地。我想,是不是从哪买来或者找到的书?”略带着询问的口气,忽然又明白什么似的望着任不在,道:“你都猜出来了,跟我说什么?”任不在咧嘴笑道:“我正打算去偷书。”

“跟我说有什么用?”

“我怎么听着有点醋味?”任不在有点想作弄作弄他,忽的又想到:“哎,跟董妹子呆久了,连我也学坏了。”便又嘿嘿笑了起来。谁知这话却是触怒了董习,董习声音低沉,却不失严厉认真,道:“任不在!开玩笑要适可而止。”

“好好好,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待会儿别把我当逃犯一样拎回来就是-”任不在算是怕了他的认真的性格。接着道:“还有,就是树高风冷,要看住我在旁边屋内也行,实在不行,这儿铺小,咱俩抱一块睡觉也成。”

饶是认真如董习,也被任不在逗得有点想笑,终于还是忍住,道:“今晚景色很好,月色清冷,在树顶赏月最有气氛。”转身留下这句话便又飞身上树了。任不在也不管那多,望着窗外的树道:“等我伤好了,便一起赏月吧。一个人,实在不好。”

说完这些,任不在忽然觉得有点伤心,想是觉得孤身赏月,无人伴;双影摘盘,空枝丫这般孤独寂寥的情景了。任不在终究还是打败了无由来的悲伤,起身下床,穿好破布靴(这破布靴后来也被董莲抢去补了补。)出了房门,又对着董习所在低声道:“待会儿我要是被罗师傅当淫贼抓了,董兄可别不管我啊。”

......

此时帮派弟子尚在吃饭,此时去了正好行窃。任不在自然便是算准这一时机下手,垫着脚,耸着身。

这模样别提多猥琐,偷偷溜进了院子,左瞧右瞅。四际无人,任不在悄悄来到董莲屋外,见烛火未点幸好月色甚明。任不在暗道:“很好就这么办。”便偷偷溜进董莲屋内,一旁是董莲卧房,一旁是书房,中间便是客厅。

任不在先在客厅将各处查看过后又到书房寻觅,最终却还是无所收获。

待到卧室时,任不在却犹豫了起来,暗道:“这样不好吧?不如直接问得了,不过以董莲脾性,一定会踢倒钢板。

不如假装被她抓住现行,被逼问出来。这样以较低的姿态加上陈恳的认错,又是出于对董妹子的关心。妹子心又软,一定会...”

任不在心中计策已定,便准备先躲在外边,趁着董莲快回来时进门,如此一来也不会被过分责备。

如此想着便打开门正准备退出去,谁知就在此时董莲便已在外面看得清清楚楚。

任不在望见董莲,董莲望着任不在,似笑非笑。任不在心知不好,暗叹道:“得,这下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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