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这话说得,满面诚恳,但话里的嘲讽,只要不是聋子就还是听得出来的。
宴琦却一点不恼,依旧笑得春风满面。
“多谢秦小将军关心了。”然后翩翩一礼,“二位,请吧!”
软轿已至,时机刚好。
秦远却一抿唇,“不必,我们走着去就好。”
推着慕北,避开了横在街头那两顶轿子。
心中却是冷笑。
这位宴公子着实多智如妖,心思百窍。
今日他和慕北若是当真坐了这轿子,大庭广众,众目睽睽,怕是他秦远擅离职守来湖州耍官威的传言三日就能流到京城。
而慕北的敏感身份也会被大作文章。
“哎呀,真真是遗憾呢!”宴琦摇头晃脑,挥挥手,示意软轿可以退下了。
搞这么一出,当然不仅仅是为了恶心人。
眼神骤然加深,“让你准备的礼物可备好了?”
他发问。
身边跟着的小厮眼中一抹精光,点点头,“万无一失,请公子放心。”
宴琦点点头,不紧不慢的摇着折扇,就跟在秦远和慕北身后五步开外。
不远,也不近。
有点奇怪呢,慕家那个小霸王今天出奇的沉默。
而且,轮椅……
是专来迷惑他,还是真的伤了?
“夫人那儿如何了?”他继续问,不急不缓。
小厮垂眸,“按照您的吩咐,喂了软筋散,已经抬入花轿了,再有一刻钟就回出府游街。”
宴琦点点头,似不经意的问:“原定的街道有哪些?”
小厮思量了一下,回答道:“咱们府在西街,出来后从串子胡同入荣景街,在往西门巷,徐子胡同,河间胡同,直入东街,再穿南街,绕回西街,入府。”
“这样啊,”宴琦目光闪烁,“再往弯折巷子加一段儿,尤其是巷口那家,去敲门讨碗水喝。”
“是。”小厮应声拱拱手,人已经汇入人流。
离开得悄无声息。
宴琦一下子合上了扇子,“这份礼物,希望你们收受得起——”
他可真真是费了大心思的呢!
“言箐,这宴琦当真可信?”秦远低低发声,语气中有些厌恶。
慕北倏尔一笑,“你觉得他弑父?”
一语被看穿,秦远咳嗽一声,“难道不是?这时间太巧了不是吗?”
“我一向最不相信巧合。”
慕北莞尔一笑,“你看着吧,事情可不是表面样子。”
“看起来你又知道什么了。”秦远喟叹一声,有些许的挫败在里面。
他口口声声想要护她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