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时我也有点疑惑,这家人应该知道这阵法主要是封印青铜树的才对,那他们为什么一定还要跑到阵心?
那里除了刻着可以显化我的印记,就只有印记上方的符纸阵眼和四周镇压的特质物品,总之没一件能拿走,他们总不至于是来毁阵的吧?
我看着那话痨将手慢慢伸向阵心的动作不由有些皱眉,但也没阻止,
本体要守这地方本来就跟这张家有很大关系,如果是他们自己毁掉,我还能少个守树的责任,舒服的睡到本体回来。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这话唠根本不是想揭阵眼,他似乎只是在找我,或者说,是在故作姿态逼迫守这树的东西出来,
他的手一碰到符纸时就停住了,同时有些疑惑的望向四周,包括在外面警戒的张家人,他们似乎在疑惑为什么到了阵心反而还毫无动静。
说实在,如果是其他人用这招,或者守在这里的是没自我判断能力的普通东西,他们肯定就成功了。
但是我的本体青言子实在够狠,张家人又在我不能插手伤害的白名单上,所以他的想法只能落空了。
这时他手上似乎是感受到了符纸下方让我存在的印记,对方突然仔细摩挲按压起阵中的符纸,然后突然就一丝笑意都没有了,低头沉默了半晌都没动弹。
我静静的看着他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隔着符纸简单描摹了一下代表我的存在的印记,最后再不死心的四处张望了一翻后,一群人匆匆离开了这里,走的比以往更急。
见他们走了后,我才现身,然后也去摸了摸这印记,
我最开始以为这个印记只是代表我的存在,但就这个张话痨的表情看,本体似乎在这里耍了花招,
这个印记,怕是还代表了其他含义。
但我随即就懒得再想了,这都是本体该操心的事,跟我无关。
只是又是几年平静期后,我的安静生活就被彻底打破了,
旁的还算其次,主要还是那只话痨,对方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突然年年都要跑这里来一到两次,来了之后除了嘴上罗里吧嗦的絮絮叨叨,就是使各种手段逼我出来,可以说是烦不胜烦,
当然,至于这货到底是在说什么,我一句也没听。
而在话痨没有过来的空档期,还来过其他好几波人,有的明显是在找人,有的看不出什么目的,偶尔还有误入的,形形色色千姿百态的让我看了个够。
见得多了,我也学乖了,只要不大肆破坏这里,都懒得理会,哪怕真有犯了此地忌讳的,也不会亲自出面处理,而是用青铜树的力量对付。
但除了这些,另外两个对本体来说有些特别的人也相继来了,
他们来时,因为张话痨而多次被迫回想记忆的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他们,
先来的是那位精致的洁癖症患者,身后还带着一群像是锦衣卫的家伙,
这人曾跟随本体修过道,只是在真拜师时不知为什么被拒收了,但也勉强能算在白名单内。
所以即使这人在这干了点坏事,除了放任青铜树自发狗咬狗,我也没真动他。
我看着他被手下人用软轿抬着还一脸嫌弃的到达了祭台,观察了一阵后,捂着口鼻皱眉让人拿了些东西走,之后又命人打开了青铜树的核心空间,
吸取上次教训,我都做好了瞬间把人踢出去的准备,但他却没进去。
默默的看了一阵里面繁复的大阵,他突然笑了笑,轻声说了句话:“果然是个骗子”。
之后他又描摹了些东西,就毫不留恋的迅速走了。
之后这人又如此反复的过来了两次,但是再没在这里说一句话。
三次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了。
之后两年,除了话痨张来的那几天,其他日子我都再次恢复了清净,
再后面,这里突然来了个小姑娘,一个与来这的其他所有人都格格不入的存在。
她是唯一一个孤身一人来的,也是唯一一个真的抓到我的。
只有她一个人只来了一次,然后一次就把我抓了个正着。
这姑娘挺特别的,胆大心细还有颗辟邪珠,明明柔弱到手无缚鸡之力,偏偏一个人磕磕跘跘的硬是穿山走到了这,还真的把我逼了出来,
当时她样子已经挺狼狈,浑身伤痕,手指都磨破了,
我一眼就认出来,是那个曾经一直跟在本体身后叫着青言哥的小女孩,只是明显已经比记忆里大了许多。
她并不像其他人那样,轻易就找准了位置,
相反,除了艰难跳到祭台后,她就如同力竭一般,默默看着周围和中央的建筑许久,就蜷缩在最近的雕像脚边再也不动了,最后眼神涣散的咿咿呀呀唱起一首我听不懂更不知名,只是单纯觉得好听的小调,
看样子并不像来找人的,这让我对她有点放松下来,
但那雕像并不是普通人能直视的,也因此,在看到她似乎已经有点精神混乱时,我有点担心她会直接死在这。
彼时我并不知道她怀里还有颗辟邪珠,根本不可能会精神混乱,只觉得这姑娘实在不应该冒险来这里,
看她样子已经是到极限,便想不露痕迹的弄她出去。
但是她那伤痕累累的样子我又怕青铜树的力量太霸道再次影响到她,更何况她还让我听了一首好听的小调,只好自己出去,凑近点再施展幻术诱她出去。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我以为我是在看风景里唱歌的过路人,实际是风景里的过路人在故意诱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