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号清晨,楚昊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时,老爹和大哥早已吃过早饭出门了。
既然决定试着组建建筑队,光是联系熟悉的木匠瓦匠,采购建材工具就够他们忙活一阵子的。
楚昊这个甩手掌柜随便扒拉了两口粥就要出门,老妈急忙追到门口,“老儿子,外头还下着雨呢,你这是要上哪儿啊?“
“我去大院那边瞅瞅。“楚昊随手抄起把黑布伞。
秋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打在伞面上噼啪作响。
这鬼天气,就算向东找到人,怕是也没几个愿意来干活吧?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到了地方才发现,男女老少来的还不少。
其中一个和楚昊沾点远亲,见他过来,第一个迎了上去。
“小昊,这院子是你买的啊,昨天卖豆腐的那小子到我们队提过一嘴,说你这儿雇人清理杂草?”
楚昊点了点头,“嗯,是啊三大爷。”
接着,又把所有人叫了过来,“今天下雨,愿意干的就留下,不行就等雨停了再说。”
有人迫不及待地问:“不就是割草吗?咋算工钱?”
楚昊笑道:“我这儿不按天算,计件儿。十米乘五米一块地,除草清运,干完直接领十五块。
另外,里面所有原来的建筑物推倒,再把砖土乱七八糟的运出去,一平米五块钱,同样也是干完就结账,愿意干的就到我儿报个名。”
这话一出,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五十平十五块?半天就能干完!我干!”
“大学生,我一天干一百平就能拿三十?”
“我们仨包一间房成不?“
“小昊,多给我划点地,我干活麻利!”
楚亮当瓦匠一天才挣个十五块左右!这么高的工钱,难怪大伙儿冒雨也要抢着干。
楚昊解释道:“多干多得,当天结算,干不完的话,明天接着干。
另外,清理杂草的,不能用镰刀,必须连草根一起拔掉。
拆房子的,按面积算钱,至于几个人合伙,那是你们自己的事。
所有杂草和砖头土块之类的,事后全都给我运到河套边上去。”
说完,蹲在墙根,掏出纸笔,“现在报名的过来登记,中午管饭。”
旁边有人殷勤地帮他撑着伞,“大学生,先记我,杜小川。”
楚昊头也不抬,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大学生,我是陈二狗。”
“还有我,李素琴。”
不一会儿,楚昊收起纸笔,“好了,你们能干多少自己看着办,验收合格当场结账。”
话音未落,众人已经争先恐后地冲进院子。
虽说这宅子死过人,但又不是他们住,能挣钱谁还在乎这个?
既然是计件工,自然不用盯着,楚昊转身回家,让老妈蒸上一大锅馒头。
至于菜嘛……管饱就不错了!
张凤英一边蒸馒头,一边数落着,“这点活自家人就能干,何必花这冤枉钱!”
楚昊嬉皮笑脸地打哈哈,“没花几个钱。再说了,咱自己干得干到啥时候?英子那边可等着呢。“
“你啊——”张凤英无奈摇头,“就算要雇人,咱队那么多人不用,非找外队的,还得管饭!”
楚昊冷笑一声:“咱队那些人?呵!除了嚼舌根还会啥?妈,雇人的事您就别操心了,我有数。”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张凤英叹了口气。
村里那些闲言碎语她都躲着走,儿子听了心里肯定更不是滋味。
难怪宁可花钱请外人,也不愿找本村的……
吕向东家做豆腐生意,零钱攒了不少。
楚昊去换了一千块零钱,等雨停了才回家,挑了满满一担子白面玉米面两掺的馒头,又往大院赶去。
院子里热火朝天的干活场面,很快引来了本队村民的围观。
都是乡里乡亲的,看到外队的人这么卖力干活,难免好奇打听。
可包工计件的活计,谁舍得浪费时间闲聊?
不过楚昊高价雇人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