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阮清抽回手,烦躁地从兜里摸出根棒棒糖,咬进嘴里。
【不能打他了,这人会被越打越爽的。】
念头一转,抬脚踩在他两腿中间明显凸起的部位上。
“嗯……”
阮昭猝不及防地闷哼一声,身体微微颤抖。
系统:【你这样做他就不爽了??】
今天阮清穿的是靴子,靴筒里还有把匕首。
刚刚她都想用这把刀把他给阉了。
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因吃痛而蹙起的眉头,阮清冷笑一声,把糖从左边腮帮子顶到右边,“咔嚓”一声咬碎。
“你在想什么。”
“摆出一副慷慨赴死的姿态,是想求得我的原谅,还是想求得你自以为的‘原谅’?”
阮清记仇,也睚眦必报,但顾临川已经踢断了他九根肋骨,算是替她讨回了部分公道。
现在杀他只为拯救这本破书,而这人竟想借此消弭自己的过错。
这点,阮清可忍不了。
羽睫轻颤,阮昭抬起湿漉漉的眼望着她,像被人丢弃的小狗,眸中的痴迷与痛苦交织。
“姐姐从不给我赎罪的机会……”
他颓然垂首,嗓音沙哑:“除了以死谢罪,我想不到还能拿什么来弥补。”
阮清迅速回忆起来。
好像……确实没给过他弥补的机会。
毫无愧疚的反思了一下,随后收回脚,慵懒地向后靠去,翘起二郎腿。
“你想以死赎罪啊……”
阮清拖长语调,脚一蹬,座椅带着她转了一圈。
赋予阮昭痛苦童年的是作者,让他心里扭曲的是原主,家族重担与期盼造就了他压抑的性格,无处宣泄的畸形情感只得投射在如今的阮清身上。
说到底,阮昭没得选。
既然没得选,阮清就笑纳了。
“用死解脱太便宜你了。”
靴尖挑起阮昭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我不光会复活你,你还得给我好好活着,用余生来弥补你犯下的错。”
说完,阮清自己却先愣住了。
常人初见阮昭,无不被那精致的皮相所惑,如果再被那双桃花眼专注凝视,就会不自主的被吸摄进去,而此刻,他眼底的人性和温度正在急速褪去。
不再像个人了。
倒像一条苏醒的毒蛇,吐着信子咬上觊觎已久的猎物,哪怕被撕扯得皮开肉绽,也绝不会松开分毫。
他用下巴蹭了蹭靴尖:“我不想只做你的弟弟。”
泛红眼尾配上那发寒的眸光,令阮清心头一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