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半晌，系统提示音依旧毫无动静。

【你还活着吗统儿？】

系统：【吱吱吱。】

阮清没辙了，只好继续跟顾临川交换往事。

说着说着，味儿就变了。

原本还算正经的故事交换，莫名其妙变成了“比谁更不是个东西”的比赛。

阮清把两辈子干过的坏事都说了，放在顾临川面前也是小鬼见阎王一样。

系统：我家主子这该死的胜负欲啊……

而且阮清还没法在道德层面谴责顾临川。

他杀的人是多，但对方的罪状是拉出来枪毙十回都嫌少的人渣。

顾临川不过是跳过了法律程序，单方面执行最终判决。

再顺手接管他们留下的烂摊子。

他的做法确实跟纪深说的一样，荒唐又极端，可如果这片灰色地带没有顾临川的掌权，怕是要更加混乱和肮脏。

就像之前说过的那句话，想要杀死恶魔，先要成为恶魔。

所以他成了别人眼中的恶魔。

不在乎外人的评判，也不在乎那些庸人在心安理得搭乘他开辟的“顺风车”时，还能腾出嘴来指责他这个“开车”的人手段肮脏。

【他可能真的没有弱点啊，太可怕了。】

系统幽幽接话：【除了你。】

阮清的脑子被酒精泡得发沉，不想跟它斗嘴。

“没的说了？”

顾临川的语气里似乎有点失望。

阮清回过神来，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善良。

放下不知是第几杯的酒，看向喝得远比她多的顾临川，若不是他眼尾被酒精染出薄红，清醒的眸子根本看不出半分醉意。

“你喝不多的吗？”

眼尾那抹绯色因她的注视深了几分，顾临川淡淡评价：“是你太菜了。”

被这话一激，阮清猛地一拍吧台，一怒之下——

怒了一下。

【确实喝不过他，没法反驳啊。】

掩饰尴尬地揉了揉眉心，她在脑海里问道：【统儿，几点了。】

【凌晨五点了。】

“我该回去了……”

她站起身要走，又被顾临川捞了回去。

胸膛的滚烫透过布料传到脸上，阮清徒劳用手推着他：“顾临川！你放开！再不放我吐你身上！”

头顶传来的声音甚至带着点纵容：“随你。”

阮清：……

挣扎无果，索性埋个洗面奶，声音被闷得模糊：“为什么不让我走……”

短暂沉默后，环在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低沉声音贴着她的发顶响起：“我等你……等得太久了。”

阮清茫然抬头：“啊？”

垂眸看着因醉意而水光潋滟的眼睛，顾临川抬手抹了一下她的眼角。

“我找了你，二十九年。”

从六岁地牢初遇开始，加上六次轮回的煎熬，寻找她的年头，细算下来，恰好等于他的岁数。

他发了疯般地寻找记忆中的身影，可她们像是人间蒸发般再无踪迹。

除了那跳脱的心声，根本无从寻找。

唯一的例外是那个叫‘十一’的小子，可还没等他试探出什么，那小子跟她们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纪深说，‘十一’的肩膀上有纹身。

可当他扯开阮清的衣服看到她肩头光洁的皮肤时，那点希望又被打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