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英一到家就迫不及待对女儿说:“小维和那个小李,下午好像给咱那边全楼都送了饮料打了招呼,说是你的朋友,还跟他们说有事多照应。别看那几个孩子都不大,还真都挺懂事儿的。小李还让我给你带东西回来呢,我放在门口了。”
勖阳问:“柯一维还在那儿呢?”
“在。他要开车送我回来,我没让他送,挺不合适的。”
勖阳莫名有点预感。这不是柯一维处心积虑在这儿设的个据点吧。
她的预感是对的。
转天一早,柯一维的信息就来了:没走吧?我去接你。
人真是由俭入奢易。也没搭他的车几次,就已经有依赖感了。
怪的是他居然是打了辆车来与她接头。
勖阳说:“你昨天是不是就住那儿了没走?”
柯一维笑,“是。”
所以一上车就一股酒味儿,衣服还是昨天那身没换。
“昨天一开心,喝大了,懒得叫代驾,就在李子这儿凑合了一宿。”
“那你车怎么办?”
“先停他那儿,下班我再去开走。”
那也就是说下班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还是同路回家。
勖阳心里像忽然腾起一颗烟花,缓缓升空缓缓升高,砰地一声爆裂开来,绽放出盛大又梦幻的光雨。
然后星星点点,洋洋洒洒,明明暗暗,归于沉寂。
惊喜越庞大,随之而来的落寞越难平。
这失控的感觉又回来了,压得勖阳连开心都有罪恶感。
“你会开车吗?”她听见柯一维问她。
“我没开过,”她忙拢拢散落满心的烟灰,“我只是有驾照。”
难过的不是“失控”本身,难过的是为什么要控制。
为什么她就得去控制。
“那你考下来几年了?”
“三年了吧。”
这不是难过,这是委屈。
“如果你想练,可以用我的车。我那辆白的适合女孩开。”
勖阳说:“我不想。”
方才还很能说的柯一维一愣,“噢,好。”
被她这么一撅,他才意识到或许是酒劲儿没散尽,自己仿佛过于兴奋了。
勖阳话一出口已经后悔了,但她狠着心不再发一言。
她必须要尽快把自己拉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频频失控,是会闯祸的。
而她承担不起任何一场意外的后果了。
这几天的热闹就让它停在昨晚吧。每个星期一,都是新生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