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厚德说:“在你跟前我啥时候敢不听话了?”
周田香又呵呵的笑着说:“那有时候你的话不也是圣旨啊!”
尤厚德说:“快别说了啊,那才几回啊!”
周田香说:“那意思是不知足呗?”
尤厚德就又习惯的笑笑说:“敢不知足?不知足不给做饭,不让上炕咋整!”
“去!忒会说!”周田香听了还是呵呵的笑着。
尤厚德呵呵的说:“真是,你咋没让正雄吃完饭再走啊?”
周田香说:“他这回来是有事,往北京送鱼做买卖呢!”
尤厚德说:“是吗?咋样,准挣钱吧?”
周田香就把正雄跟她说的说给他。他说:“真的啊!你看我说啥了,这小子就是中!”
周田香得意的说:“没看是谁外甥!“
尤厚德说:“又美上了!”
周田香说:“去!那当然了!”
尤厚德笑着说:“要是能常年都这样送可好。”
”他是说常年送。”紧接着周田香就又把正雄订货用钱的事跟他说了。
尤厚德说:“那就把咱家的钱都给他拿去啊!”
周田香说:“是都拿去了,还管借壁儿(昌黎方言。借壁儿,指隔壁或者邻居的意思)借了五十呢!”
尤厚德问:“那是拿了几百?”
周田香说:“连借的那五十正好一千。”
尤厚德不由的有些发愣的说:“咱家攒这多钱了,那会儿给正雄拿着的时候不才五百吗?”
周田香说:“还总五百啊!你还嫌多了,人家都有万元户的了!”
尤厚德说:“听他们瞎嚷嚷得了,咱这庄儿恐怕没两家儿,你信不?”
周田香说:“那人家谁有钱还都管你说说啊,看你还挺知足的!”
尤厚德说:“那当然,有这么会过日子的俊媳妇,能不知足啊!”
周田香笑着看他。他又说:“你说我还真没想到咱又有这多钱了。”
周田香说:“那赶明蒙你,攒一百了就说五十。”
尤厚德就又笑:“蒙啊,蒙多少也跑不了一分!”
周田香听了心里欢气的看着他说:“等过年咱挣钱了就再蒙个大棚,比种大庄稼可强多了。”
尤厚德说:“好!咱这队伍你当家!”
周田香还是看着他笑,说:“不会怨我把钱都给我外甥拿去了吧?”
尤厚德说:“说啥呢,这我还嫌少呢!”
周田香感激的说:“是呢,要再多几百就好了,省了他发愁。他说明天到咱大哥和老哥家看看。”
尤厚德说:“老哥还中,咱大哥家那两口子?我觉得够呛,要是你有钱借给他还中。”
周田香说:“我琢磨着也是。但在别处咱可别这样说啊,看不好!”
尤厚德说:“知道啊,我又不是两岁孩子!”
两口子一边干活,一边说着话,忽然听到大棚朔料响,一看,是儿子尤启骏来了。
”告诉妈外边冷不冷?“周田香说。
”不冷,我都跑热了。“小启俊说着,看见母亲手里锄下来的草,赶紧就接过来一边抱着,一边往外走的又说:“妈,还不回家啊,你们不饿吗?”
这时周田香才出来一看日头,说:“这可不是咋的,都晌活歪(昌黎方言。晌活歪,指已过了中午12点的意思)一大块了。”
一家人回到家里,周田香赶紧热饭。对儿子说:“饿了吧?马上就好啊!”
尤启骏说:“不让我大哥走就好了,剩得这时候还不吃饭,要不早起起来就晚吃点,非得天天起那早。”
尤厚德笑着对儿子说:“庄稼人不起早那还中?咱家有的是活。”
“你大哥这回有事,下回咱就不了。”周田香说。
”总这样说,还总晚。“这时候尤启骏说着,一边拿出了沈正雄给他的饼干,走到母亲跟前说:“妈,我大哥给我买的。你先吃几片吧,剩了饿。”
又走到父亲跟前:“爸,你也吃几片吧,忒好吃!”
周田香看着自己这从小就知道自己咋玩,一点都不闹人而且特别听话,这么小就知道心疼人的儿子,心里想着,生到爹妈都是庄稼人的庄稼院里,光让孩子跟着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