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那年,当两个孩子过到那屋去睡的那天晚上,李艳丽和周大柱两口子可是过足了瘾。
而那屋的黄慧娟,琢磨着昨晚自己的老姨和姨夫摞在一起那是在干啥呢?屁股咋还上下一动一动的?
…想着想着的她忽然感觉脸有些发烫,不由自主的摸了摸下边,竟已经有些发湿,后来还是一点点,不知不觉的慢慢睡着了。
但却谁也没有想到,偏偏那天晚上就遇上了地震。
事后了,李艳丽差点没后悔死,心想:”光顾自个舒坦了,俩孩子真要是那天出了啥大事我可咋活!这还真是老天好,人家沈天河和他闺女儿子也好,帮着我俩一起救出了孩子!”
李艳丽还想起了在当时,她虽然看外甥女和闺女都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但也不知是感动的,还是因为看到全都倒塌了的房子觉得后怕,自己哭的像个泪人似的。
但后来余震,不大的功夫就听说沈正英出事了,她咋也不信的赶紧跑了过去,一看竟是真的…
李艳丽又哭的没法。
都过一大后了,大伙到一块时往往也还会说起那件事来。
这个说:“忒可惜了的人家那个大丫头了!那孩子长的那是多好,多懂事啊!”
那个也说:“就是呢,十里八村儿也找不出像人家那样俊的!”
“跟我外甥女慧娟她俩同岁,你说那天我那眼泪流的啊!你说那么好的人咋还能摊上这种事呢!”李艳丽说。
“是呢,好人咋就没好命呢!”严清华说。
“可不是咋的!说起这个了,你们有赶上,也有没赶上的,那时候大民他妈,光长的好不说,就说人家那识文断字,知书达理的,上哪去找!可是吃食堂那时候...活活的就饿死了!”人群里的周大妈说。
“咳!那时候人的命啊,你说也真是不值钱,托生一回人竟连草都吃不上,知不道那是死了多少人!”来弟婆婆面带悲伤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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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地震那会,转眼十几年过去了。
“你说咱人这辈子一共才有几个十几年?”吃完晚饭,周大柱跟李艳丽说。
“是呗,那天我们几个去看望正雄媳妇的时候大伙还说这个呢!”李艳丽说。
“说起来这人也是真快!”周大柱说。
“真是老沈大姐夫今年都快六十了吧?”李艳丽说。
“可不是,他比大姐大十来岁呢!没看咱这眼看也就四十多往五十里走了吗?“周大柱说。
“是呢,真是那年我想等闺女长大了给老沈家,可还真是让你说对了。”李艳丽说。
“现在知道了?一年一个发展,孩子们的事还有往后的事谁也预料不到!”周大柱说。
“你说的对,这回又有牛吹了,这还不中?”李艳丽那样的看了他一眼说。
周大柱听了笑了,他说:“我可没吹牛,这古人留下来的话没错!儿大不由娘,搞对象这事,当爹妈的想要咋给做主,有的还这样那样拦着的,我说那纯粹就是二百六,比二百五还傻二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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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地震那时候,沈天河爷仨帮着这两口子把她闺女和外甥女救了出来以后,李艳丽就有一种报恩的心理,想等闺女长大了,就把她说给老沈家的小儿子沈正人。并且说:“人穷不能总穷!”
但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如她所愿。
沈正人和周大壮的姐姐周晓丽人家俩,不知啥时候已经搞得热热乎乎,而闺女周晓静则看上了周大壮,并且有一回两个正抱着啃着的,让李艳丽撞了个正着。
“只好就由他们去吧,我看这也挺好,该着啥缘分就是啥缘分。”周大柱说。
“是呢,在早还知不道。”李艳丽说。
“就是早知道这事也拦不了,我说闺女看上大壮也是忒有眼力。”周大柱说。
“嗯,还真是。正好正人还娶了大壮姐也还忒好,这样咱跟老沈家也还是拐着弯的亲戚了!”李艳丽说。
“不是亲戚咱两家不也是一样处的好啊!往后孩子们有大人的影响咋也处不类。”周大柱说。
“对,这点是!”李艳丽说。
“中了,咱先别说这件事了,你说呢?”周大柱说。
“那说啥?”李艳丽说。
“咋还没说的了?没说的那咱就睡觉呗!”周大柱说。
“睡啥觉,现在刚几点。”李艳丽说。
“没说的还管它几点干啥!”周大柱说。
李艳丽那样的看了他一眼。
其实她对周大柱在这一点上还是比较满意的,就拿玩牌这件事,不管是打麻将或者打扑克,他几乎从来都不会先张罗,只要人手够了他就不咋玩,摸着哪回就是半夜回来,她也从没往别的地方想过。
但有一回玩牌,李大勇忘了带钱。偏偏赶巧一开始就赢,但过了一会把赢的又输了,一摸兜这才知道没带钱。但他舍不得下来。那天没玩,一边看热闹的周大柱说:“偏偏我也没带。”
“要不你上我家帮我求回。(昌黎方言,这里的求,是指取或者拿的意思)”李大勇说。
周大柱去了。严清华问:“他输了吧?”
“没输,是忘带钱了,偏偏我也忘带了。”周大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