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眼神一闪,强道:“不过是贪财,想偷你几味药罢了,哪有那么严重?”
“可她说‘北’字!”沈知微声音发抖,“神人说,提‘北’字的人,都是狼神附体,会让人失声!我、我怕……”
沈氏终于绷不住,冷声道:“闭嘴!别胡言乱语!”
她挥手,命人抬走春杏,转身就走。
沈知微跪下送行,双手捧出一包花:“娘亲,女儿采了些茉莉,晒干了给您泡茶,清心静气。”
沈氏脚步一顿,回头接过,指尖微微发颤。她没说话,转身离去。
沈知微跪着没动,直到那背影消失,才缓缓起身。
她从袖中取出银针,轻轻一挑,针尖夹着半片指甲——方才沈氏接过花包时,指尖蹭过纸角,落下了一小片。
她盯着那指甲,指甲边缘有细微锯齿,像是被咬过。
她没烧,没藏,只放进玄铁镯的暗格,和玉片放在一起。
次日清晨,她正在院中晾晒药草,忽听外头喧闹。
一个婆子跌跌撞撞跑来:“小姐!春杏醒了,说她不是偷药,是奉命去取‘狼月信’!她说……她说夫人书房的茉莉盆底,藏着北狄密信!”
沈知微手一顿,晒药的竹匾差点落地。
她稳住呼吸,问:“她人呢?”
“被夫人带走了,说要亲自审。”
她低头继续晒药,手指却悄悄掐进掌心。
春杏说了“狼月信”。
可她昨晚,只说了“茉莉根”。
是谁,在她之前,把“狼月”这个词,塞进了春杏的嘴里?
她抬头望向正院方向,阳光刺眼。
她忽然笑了,把一束晒干的白花放进纸包,又滴了两滴毒茉莉的香油。
这次,她没打算给谁。
她只是把纸包放进药箱,锁好,然后从袖中取出那半块双鱼玉佩。
玉佩断裂处的纹路,和母亲玉片上的狼首,几乎能对上。
她把玉佩翻过来,背面刻着两个小字——“知微”。
是母亲的笔迹。
她指尖抚过那两个字,忽然低声笑了。
娘,您说勿信沈门。
可我现在,连您留下的东西,都不敢全信了。
她把玉佩收回袖中,转身进屋。
刚坐下,就听见外头又一阵脚步声。
她抬头,看见沈氏独自走来,手里还拿着她昨天送的茉莉花包。
“知微。”沈氏站在门口,声音低了些,“昨日是娘急了,吓着你了。”
沈知微起身,低头:“娘亲言重了,是女儿不懂事。”
沈氏走进来,把花包放在桌上:“这花……你从哪儿采的?”
“后山断崖边,新开的。”她答得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