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欧阳欲晓的背影,慢慢走近了殡仪馆,随着玻璃门慢慢的关上。那团在玻璃门旁边的白色雾气,慢慢的向前。
“我似乎从来没有真实的活着......”
高中时期的某一天,余潇潇穿着妈妈给她改过得衣服,引来无数女生的侧目,男生们则是欣赏。
“她这是哪里买的衣服啊?”
“看起来很时髦啊!”
“就是的,哪天问问让我妈给我买一件一样的。”说完,那位女生一路小跑拦住了余潇潇,“喂,你的衣服哪儿买的?”
“我家人从香港给我带来的。”余潇潇的脸上有得意而矜持的微笑,说完话,她回头看着欧阳欲晓和一群女生高谈阔论,她很想加入,可是她相信,欧阳欲晓才应该是这里真正的公主,招人喜欢,成绩不错,长得也很端庄大气。
放学的时候,欧阳欲晓在车棚拦住了余潇潇,“放学有事吗?一起吃个夜宵吧!”
看到欧阳欲晓邀请自己,余潇潇的第一反应很想去,可是她的手插进兜里面,握着这个星期自己全部的零花钱,只有十来块钱。余潇潇有些踌躇。
“你们说什么呢?”高君行和上官策笑嘻嘻的走来了。
十来年后的今天,那团白色的雾气,也许就是所谓的余潇潇的灵魂吧,她现在脱离的肉身的束缚,游荡着来到了殡仪馆里面,看着欧阳欲晓、张仲淹、李小光一脸悲切的追述自己的往事。
“好笑,真是好笑。就好像他们真的认识过我一样!”
十来年后,那次夜宵结束以后,余潇潇回到家,来到自己的屋子,看书、
余潇潇的妈妈进来看着她,给她端来一杯牛奶,“喝完了在写作业,早点睡觉。”妈妈偶尔也有温柔的时候,“我知道,以你的成绩,上这个学校委屈。可是没有办法啊!我们知道你想上省歌舞剧团,但是.....”
没等妈妈说完,余潇潇抬起头,在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蛋不仅美丽还很坚定,“我可以在这个学校待下去,但是将来我一定要去北京上大学。”看到妈妈张开嘴还想说点什么,赶在妈妈开口前,余潇潇抢先说,“我自己会想办法挣学费的。”
母女正在聊天,大门突然打开了,余潇潇的爸爸端着一个脸盆,怒气冲冲进来,上前不由分说照着余潇潇脸上就是一脸盆的水,然后才质问,“你为什么说我是团长?你是不是觉得我给你丢人了?觉得我没有本事?”说着说着,余潇潇的爸爸越来越激动,说起自己工作中的不如意,先是指责余潇潇,“你个喂不熟的狗,我每天辛苦赚钱,你就知道你自己舒服,你就知道埋怨父母!”进而他又开始指责余潇潇的母亲,“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没有出息?”最后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哭着说自己在银行的保卫科,“保卫科,你们知道什么是保卫科?我就是个废物!”
余潇潇的母亲赶紧上前一包将余潇潇的爸爸搂在怀里,一个劲儿抚摸他的后背,安抚他,像母亲一样。
余潇潇看着爸爸,紧张得浑身抽搐。
十来年后——
“那时候的我,什么都没有,人生一片灰暗,直到我遇到了爱情......”
十来年后——
圣诞节,因为是洋节日,老师们不允许同学们庆祝。可是私下里,孩子们还是悄悄的进行着庆祝活动。有女生用积攒的二十四个硬币来买一个苹果,送给自己欣赏的男生;还有男生悄悄地王女生的抽斗里面塞巧克力。
然而这些,都比一个人比下去了。
晚自习,大家都在专心的写作业,教室的大门打来。高君行大大咧咧走了进来,无视别人的目光来到了余潇潇的跟前,在她的课桌上放上了一个自己用化学物质凝固制作的透明皂,虽然闻起来味道有点怪怪的,可是从余潇潇的脸上还是可以看出来她很喜欢这个礼物。
“你说别人送个礼物都是超凡脱俗啊!”有人在背后议论,余潇潇的心里有温暖还有雀跃。
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纷纷踏着下课铃声从教室里面出来,准备晚上放学回家。
余潇潇推着自行车,跟着人群走出了校园。那天晚上,星空灿烂,她推着自行车,书包里面装着高君行送给自己的礼物,她的内心就像是怀揣了一颗巧克力一样,甜蜜而幸福。她很希望这个时候,高君行能来到自己的身边,随便和她说点什么。
这时候,有人从背后蒙住余潇潇的眼睛,她以为是高君行,“谁?”问这句话的时候,内心还带着甜蜜。
“我。”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只是这个声音绝对不是高君行。
余潇潇把蒙着自己眼睛的手去掉,回头看到赵东城。她很吃惊,“你?”
赵东成脸上带着邪笑,递给给余潇潇一个包装非常精美的盒子,“圣诞礼物。”
余潇潇连连摇头,不肯要,推辞着,把礼物往回塞,“我不要。”
“得了,我劝你还是先看看,”赵东城接着说,“装公主是不是很辛苦?要是觉得辛苦的话,我劝你收下这份礼物。”
余潇潇听她这么说,没有在说话。
赵东成笑着说,“被我说中了吧!装也得有行头。”说完,赵东成骑上车离开了。
看他离开以后,余潇潇打开盒子,她看到精美的包装里面是一双欧阳欲晓同款的鞋子。
十来年后——
棺椁里面的余潇潇仿佛是睡着了一样,安详而宁静。
“你们看,我像不像是没有死,而是睡着了,在做梦。不,我不要做梦。活着的时候,我经常做梦,梦中我穿着破烂被人嘲笑。学生时代的虚荣,成为我一生的梦魇,现在我死了什么也不用害怕了。”
殡仪馆里面,欧阳欲晓看着余潇潇沉睡的脸,“其实我们都不了解她吧!”
“高君行什么时候来。”李小光问?
上官策站在旁边脸上面无表情,想象中自己应该是扑在棺椁上哭的不成人样,痛说自己对她爱。可是现实中他只是冷漠的站在一边看着。内心悄悄的质问,自己是不是真的爱过这个女人。
欧阳欲晓将一束百合花放在余潇潇的棺椁上面,转脸问张依然,“余潇潇为什么会得抑郁症。”
张依然叹了口气,告诉大家,“我舅舅也就是余潇潇的爸爸,一辈子不得志,就是得抑郁症跳楼自杀的。后来我姐上了大学,我舅妈也病倒了,再后来,我们听说,我姐偷偷结婚又离婚。然后我舅妈受不了打击,很快也去世了。我猜,我姐她应该是一直陷入深深自责中,就算是回老家了,她也是选择离开了家属院,遇到了赵东城以后,他们就在一起了。”说完,张依然回头,她的目光深深射向了上官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