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审问 “白良，你要吃点什么吗？”四号揉着脖子走向了门口，眼睛里遍布血丝。

白良，那个在机场里抓住唐柳风的年轻人听到四号的话，抬起头想了想：“一份海陆披萨，还有一杯咖啡。”

“唔，好的！你先问着，我出去抽根烟再回来。”四号舔了舔干涩嘴唇，看了眼手表：04：35分。

外面的天空已经泛出了鱼肚白，环卫工人、菜市场里忙着进货理货的人们、包子铺、面馆里在切肉拌菜的人们。。。。。。他们是这座城市最早苏醒的；还有一些人，彻夜未眠。他们或许因为工作，或许举办了一场嗨翻整夜的派队，或许是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有任何睡意。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很疲惫，谁不想一觉睡到自然醒呢？

唐柳风现在就很是想睡觉，“阿嚏！”坐在审问室里的唐柳风看着玻璃，玻璃是透明的，只有他自己的影子，现在的他没有了晚上的意气风发，两眼通红，外面套了一件橘黄色的马甲，他那件手工定制的西服在他进来时候就已经被扒了，屋子里面一张椅子，一张桌子，还有四周角落的摄像头，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唐柳风就被拷在椅子上，他被带进来已经有两个多小时了，外面那个他看不见的审问者只问了他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后，就没了声音。他多希望这是一个梦，只要眼睛睁开，管家就会敲着门进来，问他今天早上吃什么，再边吃早饭边和国外的儿子通话，问问他近况如何，想不想要回国；接下来去公司，去见形形色色的人物，开着大小不一的会议，在那个地方，他就是国王，底下的臣民们都要依附他生活；等到了晚上，在某家五星级酒店，和另外一些和他一样的成功人士喝着酒，谈论着国际大事，觥筹交错间又是一单大生意。

这才是他唐柳风应该过着的生活！而不是现在这样，吹着不知道那里灌来的冷风，抬头望去除了天花板就是电灯泡，除了镜子里的他自己外就看不到任何人。

“我知道外面有人，你们到底想问什么？”唐柳风再一次对着镜子说话，这是第六遍了，外面还是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唐柳风忍受不了了，他想挥起拳头砸向玻璃，只是手都被铐住了，他力气再大，唐柳风还能把椅子给拉断喽？

身体上不能做什么的唐柳风，他换了个方向。

语言是最锋利的武器，春秋时期那些诸子周游各国，靠的是什么？除了极个别的一些靠刀剑的，其他全是靠一张嘴吃饭，能把死人说活，也能颠倒黑白。

说话里面最直白，最能直接激怒一个人方式就是骂人。

抛开外国那一句烂大街的fuck xxx，华夏古国自古以来骂人的话就是数不胜数，发展到了现在，身体的各个器官都能被当作骂人的话，在搭配上被骂者的家人，效果更是拔众。

比如：你奶奶的腿儿！

唐柳风就拿出了他当年在码头干活时和人吵架的那一套，这么多年来他倒是一点也没忘记，张口就来，一口气骂了十来分钟，外面还是没啥动静，他只感觉到更冷了一点。

“阿。。。。。。阿嚏！”两行清水从鼻子里流了出来，唐柳风想抬手去擦掉，才发现抬不起来。

“冷吗？”突然间一个电子合成音在他头顶上方响了起来。

“你是谁？”唐柳风用力一吸鼻涕，抬头看向天花板。

“我问你冷不冷？”声音又从玻璃处出现，“要是不冷，我就继续降温了！”

“冷！冷！别降温啊！”唐柳风立刻回答，没有丝毫迟疑。

“嘿嘿。。。。。。”那个电子音笑了起来，声音在头顶盘旋，没有丝毫感情，让唐柳风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笑什么？”带着恐惧的唐柳风问到。

笑声消失，没有回答他。

但很快唐柳风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刚刚还冷飕飕的，现在反而有了点热，让他感到还有些舒服，像一床薄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热乎乎的。

而这薄被子没过多久就成了一座火炉把他关在了里面，四面八方的热气扑面而来，孙悟空当年大闹天宫，被玉帝抓住丢到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炼制了七七四十九天，炼出了一个火眼金睛。唐柳风没这个本事啊，他感觉自己就是阳光下的冰淇淋，随时随地都会化，也许是下一秒，也许是下下一秒。

“热吗？”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在唐柳风恨不得脱光衣服最好连短裤都不要的时候。

“热啊！你们就别玩我了！要问什么直接一点吧！”唐柳风浑身大汗，有气无力的说着。

“什么都说？”

“说。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们！”

“可我现在不想知道，这个温度是39度，你还可以忍受一段时间。希望我来问你的时候你可以告诉我很多事情。”

“我草尼玛！你滴个龟儿子。。。。。。”唐柳风气的破口大骂。

可是不管他怎么骂，那声音都没有想起。

汗如雨下！这一个词现在最应景。唐柳风低着头，黄豆大小的汗珠直直的从他脸上落下，有些落在他裤子上，有些落在地上，像一枚枚小型炮弹轰炸着他脚下的地板。

汗水落下，被蒸发，再落下，再次被蒸发，就这么周而复始。

唐柳风的嘴唇干了起来，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只感觉到涩嘴，嘴里面也没有水分了，双手无力的搭在椅子上，汗水还在往下落，裤子，衣服，头发。。。。。。什么都湿了，而他感觉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怎么样？能不能说话？”他听到了！他一直想听到的声音！那个电子声音在他听来是这么的美妙，世上最会唱歌的歌姬声音向来也不能和他比拟。

唐柳风张开了口，想尝试着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像在冒烟，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水。。。水。。。。。。”他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吐出了这个字，就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

四号推门而入，他刚在外面吃完了买的早点，如果不是胸口的起伏，他以为白良把他玩死了。

“哇！还真是热，我这身膘都快化了。”四号走到闭着眼睛的唐柳风面前，用脚踢了他一下，唐柳风没有什么动静，四号又踢了一下，还是没有动静。

“死了？”四号疑惑的说，他朝唐柳风的脖子处摸去。

“别去碰他！按规定办事！”电子音响起，阻止了四号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