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念珺没回答,死死盯着面前紫袄众人——显然杀意依旧浓。
白袍老者感知到背后莫名其妙的杀意,便回头望了一眼——
突然,一名紫袄人抓住机会偷袭,将自身的剑朝老者的心口要害刺去。
锵!
白袍老者即便不目视前方,手中的剑也精准挡下了偷袭之人的剑。
但老者手中的剑似乎是街边三两银子一柄买的残次剑,剑身比纸厚不了多少,而且看上几乎没有任何韧性,实在脆的很。
剑碎裂。
老者瞧了一眼柳念珺后,转过身,眼见着自己手中的剑碎成一块一块......最终手中就只剩下一截空剑柄。
“邪魔子,你已无兵刃,乖乖束手就擒,我们会考虑留你性命。”紫袄人中一个看起来最有身份的人说道。
而老者却面无表情将断剑柄将丢到一边,空着手,底气依旧道:“你们该知道贫道的规矩,现在你们收手贫道可以不追究。”
紫袄人中有人动摇,手中的剑更是有微微下垂,战意锐减。
生出退缩之意的人并非懦弱,恰恰相反,他们这些人比一般人要聪明许多——要知道一个杀人无数的邪魔横行江湖这么多载,却始终没有被人收服。这样的人显然极难对付。
“他中了我毒宗天字一号的毒,就是教主境的高手也无济于事。”紫袄人像是给自己打气,也像是怂恿众人,“抓住他,名扬江湖,光宗耀主,毒宗乃至江湖都会赐下巨额的赏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番简单的怂恿,紫袄人们各个精神奕奕,对自家毒宗的毒有信心,也因此对擒杀“邪魔子”有信心。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没人舍得错过。
“杀。”紫袄人嘴上喊着,但身体却很诚实地往后退,他在等白袍老者运功,只要内力大幅度消耗,届时毒性入五脏六腑,这‘为民除害’的荣耀岂不手到擒来?
白袍老者眉头从始至今,第一次皱了下眉毛。他手腕的经脉处有一条肉眼可见的紫黑毒气正慢慢朝心房流去;且速度随着内力的消耗越来越快。
白袍老者试图突破他们的包围,但紫袄人也没蠢到随意送人头,他们就像夏日里的蚊子。你去攻击,它就避开;你听下,它又飞回来骚扰。
“老先生,接剑。”
张玄机见白袍老者陷入困境,又不爽紫袄人的所作所为,就将青玄剑丢了出去。
紫袄人想要拦下空中的剑,但白袍老者的身影极快,几乎一闪就超过他们,抢先借助了青玄剑。
“嗯?”白袍老者轻哼一声,满眼诧异地望了下手中的青玄剑。即便战况再险急,他也抽出一点时间望向张玄机。
“不用谢,晚辈心意。”张玄机笑着摆手,完全误会了意思。
“动手!”紫袄人纷纷尽出实力,不再留手,而其中有人盯上了张玄机和赵白璐。
——邪魔子杀不掉,难不成“邪魔子的弟子”还杀不掉?
显然,此人已经给张玄机的死法安排好了名头。
紫袄人提剑而来,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宗师内力更是扭曲了周边的空间。
锵。
张玄机用剑鞘抵挡,虽挡住了剑的锋利,但宗师内力却通过剑鞘,让他整个人倒飞撞在一家卖铸刀剑兵器精铁的铺子上。
摊子被砸碎,或方或圆的铁块砸在腹上,让他的滋味变得很不好受。
紫袄人再冲出,准备下一剑结果了张玄机的性命。
柳念珺心中着急,但更多的还是愤怒,愤怒这些人竟然敢在自己的眼皮底子下,伤害自己的“东西”。
她发动了摄心术。
摄心术对比她高的宗师境高手难有效果,尤其是他现在不断移动着,根本没有对视的机会。
可事情并没有到最糟糕的情况,因为——她身边还站着不少看热闹的秦人。
他们可没乱移动,境界也不比她高上多少。
在紫袄人的剑刺中张玄机前,不下八个秦人冒死冲来,挡在张玄机面前。
紫袄人的身形顿住,说实话,他根本不在意这八人的死活;可街上此刻这么多人看着,若继续出手,恐怕要落个滥杀无辜的罪名。
紫袄人迫不得已,只能重新转头对付白袍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