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走到门口的宇文珏停步转身,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又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他不是叫景昊的么?景旭又是谁?“
柔愣住,不知该如何作答。
宇文珏见她不做声,也不再追问,默默地离开了。
柔到底是挺过来了。
“想不到我们这些下人地位卑贱,命倒是硬!”筱柔自嘲地笑笑。
“姐姐说哪里话?姐姐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满脸喜气,“方才风姑姑叫童玉茹亲自把你的东西送了回来,瞧!”
柔将玉梳紧紧捏在手里,心内百感交集。沉吟了半晌,方轻声道:“她们不是说我偷了东西么?”
??小嘴一撇:“忠王爷放出话去,说墨筱柔姑娘是他的人,日后若还有人敢对姑娘不敬,定要教她死得很难看!童玉茹垂头丧气的,活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嘻嘻!”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人了?”筱柔没好气地道。
??一呆:“姐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筱柔愣了愣,摇头,“忠王爷是吓唬她们的,不是他说的那回事。”
不仅童玉茹,连风姑姑的态度也全然变了。
“筱柔,你身子还未大好,不宜接触冷水。玉茹,你去洗了这盆衣服。”风姑姑笑意盈盈的,显得慈善可亲。
“是是是!”童玉茹满脸堆笑,跑过来讨好地对筱柔道,“筱柔姑娘,你歇着吧,我来!”
柔颇感不习惯,拎起水桶:“那我去打水!”
“不不不,我去,我去!”童玉茹又来夺过筱柔手里的水桶。
柔瞟一眼风姑姑、童玉茹脸上的媚笑,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些人虽然表面待自己和和气气的,但那笑容假得令人不寒而栗。
??却是十分兴奋:“我说的对吧,姐姐?有忠王爷那句话,看她们还敢再欺侮你?”
柔苦笑不语,心乱如麻。
“叹什么气呢?”温煦若春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筱柔愕然回首,宇文珏的笑容如冬日里的暖阳。
“见过忠王爷!”筱柔和??行礼。
??的确是个机灵丫头,给宇文珏泡上一盅热茶就悄悄退出去了。
“忠王爷。”筱柔甫一开口便被宇文珏摆手打断。
“怎么总是如此客气?我痴长你一岁,你就称呼我一声大哥又如何?”
柔脸又开始发烧:“王爷。”
“叫不出口么?我也不勉强你。”
“王爷,尊卑有别,奴婢不敢。”
“什么尊卑有别?”宇文珏粗暴地打断她话,“这是你的借口!我知道,你心里有他,只不知那个他究竟是景昊还是景旭?”
柔面色大变,将脸转过一边,不敢看他。
“算了,我不会逼你说。”宇文珏摆摆手,“你为何会被贬到浣衣局来,我也听说了一些。你甘冒生死之险,想必也是为了他。只是你那样做太不理智,简直就是老虎嘴上捋须,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我皇兄是怎样的人,你也应该清楚。”
柔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你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喽!你这又是何苦?”
“我要救他,也要救我自己!”筱柔话音虽低,却是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宇文珏定定地看她半晌,轻笑一声,低低道:“我知道。你不是在找‘十香软筋散’的解药么?我帮你去拿!”
“不!”筱柔心下大震,连连摇头,“不,你不要去!”
宇文珏淡淡地反问:“为什么,你不相信我?”
“不是,那样太危险,你不要去!”
宇文珏又笑了笑:“解药在我皇兄那里,我会想办法帮你拿到。”顿了一顿,又道:“也只有我才能帮你拿得到。”
柔鼻子一酸,泪水冲进眼眶:“我不要那解药了,你别去。”
宇文珏起身,步到筱柔近前,伸手轻轻抬起她下颚,眼神温润如水:“你怎么啦,是在为我流泪吗?”
泪水夺眶而出,筱柔哽咽道:“被他发现你会死的,他是个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