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星昴吗?可当他是星昴时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千夜。
是千夜吗?为何在他做回千夜时更渴望自己是星昴?
回到魔界之后他不断提醒自己沧岚心里念着的人是星昴,而他只能是千夜。千夜不会接受沧岚的情,更不可能接受。
但谁又知道呢,叱天兽在提起要为魔界传承时他心里只想着那一个人。即便要成婚,要为自己生儿育‘女’,也只能是那一个人。
低下头,千夜竟是觉得自己尤为可恨。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一直都在想着别人的错。想着沧岚对自己的冷淡疏离,想着那日幻境之城她的转身离去,想着她与澜歌的过去。那些回忆一点一点的加深,让他无法控制的去恨。
生‘性’如此的他选择了极端,我若得不到,便不让别人好过。明知自己无情,却偏偏娶了她。
可是后来,有些东西还是无法控制。虽不知出于什么理由,他依旧想把她留在身边,留在魔界,成为他的妻子。
深深闭眼,他忽的失声笑了出来,笑的心都在颤抖,笑的眼里有滚烫的液体滑落。落致嘴角方知,那是眼泪,苦涩的泪。
公子雪霁上前,抬手轻轻放在了千夜手背上,触碰到的是一片冰凉。苦涩一笑,他将手里的书信放在了千夜面前,“这是我在书阁里无意间看到的。”
千夜睁眼将那书信拾起,封上写着的唯有四个字。
“千夜亲启。”
那字迹是沧岚的,千夜一眼便认出了。颤抖着双手将书信拆开,熟悉的墨香瞬间拢入鼻息,可看着宣纸上那一行娟秀的字迹,他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我爱你,无论是千夜还是星昴。”
简短的十几个字,每一个字都那样用心的在勾勒,在描摹。却让每一个字都像火一般灼伤双眼,痛彻心扉。
犹记得天机阁内他深情的话语,“无论千夜还是星昴,对你沧岚都是真心爱着,从未后悔。”
而今她的回答亦然,我爱你,无论你是千夜还是星昴。
无论你是谁,或者你将成为谁,只要那个人是你,我都不后悔爱。
泪落纸上的瞬间,是他转身奔往‘门’外的身影。身后公子雪霁慌忙唤住:“你去哪里?”
“去接回我的妻子。”
语落,人早已远去。那义无反顾的身影,是他此刻的决心。
无论千夜还是星昴,只要爱着你,只要你爱着,哪怕再多苦难,我都愿意陪你一起走过。
此心如磐石,永不改变。
公子雪霁怔怔的站在无琊内,他在想自己是否忘记问他如何去接回沧岚,再回头看桌上,那宣纸早已被千夜带走。
心忧风然伤势,公子雪霁只好先折回书阁去照顾风然。
若早知是今日这般苦果,当初相遇时该如何?
他不知,亦或者他不想再知。
伸手抚上剑台上的无尘,指尖触碰到的除了剑鞘上雕刻的图纹外,还有剑身冰凉的触感。
剑是兵器,无情的兵器。它终究是冷血的,即便你赋予它再多情感,它依旧不会懂得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
“启禀仙尊,天宫一切准备妥当,少璃仙子已经在前往天宫的途中,不知仙尊……”
浅墨站在‘门’口望着屋内那道身影,话到最后却不知如何开口了。心想着吉时将至,为何仙尊还不准备前往天宫。
澜歌抚着剑身的手缓缓收回,淡然的神情并未因自己即将成婚而欢喜,那平静到淡漠的神情,仿佛今日成婚的并不是他。
“仙尊?”浅墨试着再唤了一声,“仙尊你没事吧?”
澜歌将手背至身后,转身便迎上浅墨那满是关怀的目光。
“我没事,你先去忙吧,我随后便去天宫。”柔和的声音,却让浅墨心甚忧。
“既然如此,那浅墨先行告退。”再担忧的望了澜歌一眼,浅墨这才准备退下。
“阿舞回来了吗?”澜歌拿起剑台上的无尘,目光也全部放在了剑上,话问的有些漫不经心。
浅墨停下脚步如是回答:“浅墨并未见阿舞姑娘。”
澜歌低低的嗯了声,“我知道了。”
“是。”言罢,浅墨这才真的退了下去。
屋里的人目光牢牢的锁在剑上,任凭时光流逝,他也无动于衷。
今日天‘色’正好,微风和煦,九天云彩如描绘一般美不胜收,一望无垠的天际更是绵云漂浮,并且随处可见一些腾云驾雾的仙人结伴而行。
从南天‘门’一直到天宫都是人来人往,龙岩依旧一脸严肃的站在南天‘门’,各路仙家相互打着招呼行着礼。宵云君与白老为了接待那些远道而来的仙人,几乎是忙得不可开‘交’。因为天界各路仙家只要能叫得上名号的几乎都来了,而宵云君与白老作为一直留在天宫的两位老仙,自然得在这里接待。
而天宫内诸多仙人均已落座,这都是在天界乃至四海颇有名望的人物,至于那些散仙或者等级不高的仙人,却被安排至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