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后来,我就不需要了,我被囚禁在一个地方,即便我想自己挽救自己,也没有法子。
再后来,我遇见了江老板,如果不是江老板,我恐怕过着另一种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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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自己痛苦刨出来给别人看,将那伤疤撕裂,流露出脓血予人厌恶。
恶心,恶心,太恶心了。
这一切都太恶心了。
即便生活在这里,被这里的温暖所治愈,然而当再一次打开往事的匣子,他始终能感觉到过去的痛苦从未消散。
他几乎要干呕出来,可惜以他的身体,什么都吐不出来。
他定了定神,看向江老板,道:“我该走了。”
江老板点点头,背过身去。
若荠拉住女子的手,轻轻一动,便出现在人间进入阴阳界的入口了。
女子愣了愣:“我还以为靠你们的关系,怎么不得告别一场?”
若荠道:“我同她以后再没有相见的日期了,不告别正是留给她两分念想。”
女子叹了一口气,犹疑道:“你有什么话想说,可以同我说,我……”
“你不必愧疚。”
女子低声道:“你倒说的简单。”
若荠道:“我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再同谁有牵连。”
他顿了顿,道:“除了江老板,我没有在乎的人了,我如今不懂不信不需要那些感情。”
“你不必如此,现在后悔也来得及。苦夏未必是故意抛弃你的,或许她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女子很是无奈,最后咬牙狠心道,“你就当我是突然善心大发,想要放你走。如果你愿意走,我绝不阻拦。
她来是有所目的,然而在听到他那过于悲惨的过去时,竟然不舍得留下他。
她觉得眼前人已经这么苦了,为什么还要再带走他的性命呢。
她想,天道不公。
这老天爷啊,真的是什么时候都不睁眼。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夏无疑那么好的人,怎么就死那么早呢?她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和他在一起过日子呢,她还没有来得及偿还他对她那么好的恩情。
夏无疑他怎么就死了呢?
这是日日夜夜萦绕在她心头的疑惑,使她不得解脱。
夏无疑总说,等他死了之后,让她去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可他没有想过,他就是自己喜欢的人,他都死了,自己再去哪儿找一个喜欢的?这天底下还有谁会有他对自己那般好。
现在,她还要再带上一个本来就过的不好的人前去赴死。
她心里真的很难过。
千古艰难惟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
她有一百个理由说服自己带若荠前去赴死,却只需要一个理由就可以留下他——她不忍心。
她踌躇道:“要不你先回去,等我用得着你的时候,你再来?”
“你就不怕我跑?”
“不怕。”她心道,他若是真跑了,她心里反而好过一些,她近乎自暴自弃道,“你走吧。”
是的,你走吧,走了之后,再想办法就是。
她终究不忍心。
若荠看着她,似乎明白她的想法,闻言反过来劝慰她:“你不用担心我,我活了这无尽岁月,这些早就看透了。这世上既没什么好在乎,我亦没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