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县今年入秋早,尤其下了这么几场雨,这一早一晚更是寒戚戚的。
花侧领着王管家,与七八个下人在四方街上走着,颇有声势,惹人注目。
这一行人小包小裹的买的十分小气,甭管什么东西只挑便宜的,量小的买。
想起上次小王爷那‘慷慨’的样子,店铺老板们忽然开始怀念起那个叫燕然的俊俏公子来。
花侧这次是打着王黎好友的名号,去下怀国做客。
于情于理,都免不了带点本地特产之类的。
想到这花侧忽然止步,歪着头问道。
“管家,你说咱们誉县的特色是什么?”
王管家想都没想,脱口道。
“穷。”
花侧小脸一皱,冲着王管家很是不满的教育道。
“本王说的是特产,不是特色!再说咱誉县有那么穷么?这上上下下不都能吃得饱饭?”
“大爷给点儿吧,我都三天没吃饭了,您行行好吧大爷…”
不知打哪儿窜出一个破衣喽嗖的叫花子,拄着根棍朝花侧连连鞠躬讨赏。
花侧给气的呀,冲着拦住叫花子的下人开口道。
“松开松开。”
接着又问那叫花子。
“你哪儿来的呀?”
叫花子有些紧张的攥紧了手中那根棍儿,支吾道。
“仓,仓栗县人。”
花侧松口气,这人还好不是誉县的,不然可真打脸。
她挺了挺胸,朝着管家下人说道。
“本王说什么来着,咱誉县还不算穷。你瞧连仓栗县那样的大县,竟还有人因吃不起饭跑到咱们这个地方来。”
王管家给了那叫花子些钱,带着一行人随着花侧向前继续采买。
许是那叫花子蓬头垢面的缘故,谁也没有注意到,只要一提‘仓栗县’三个字,那叫花子便眸色一紧,就好像提到了什么令他害怕恐惧的东西一般。
——
四方街边上有一颗粗大的老槐树,槐树下懒散的坐着一个道士,身旁插了一杆旗,上面写着‘乐天知命故不忧’。
这条街的都知道,说他是道士,不过是犯了错被赶出观,在这给人看相算命谋营生的。
花侧叫管家下人站远些,一个人蹲在这道士身前,冲着他眼前一伸手,问道。
“来,给爷看看往后的运势。”
道士抬起半拉眼皮,眯着眼睛瞟了一眼花侧的手,又闭上,故作悬腔道。
“五文看相,十文破灾。”
这就是证明里面有事,花侧忙掏出十五文钱,塞到道士手里。
道士闭着眼睛,手里一文一文的盘着铜钱,说道。
“可是要与人出门?”
花侧点点头道。
“正是。”
道士闭着眼睛,将铜钱放入怀中,吊着嗓子说道。
“不可行,你与同行之人命理不合。碰撞一起,轻则你常有血光之灾,重则命丧黄泉也是有滴。”
花侧听得一脸佩服,心道还真是个活神仙,可不是自从见了这活阎王,自己的血光之灾就没断过么。
“可有破解之法?”
道士摇摇头,打了个哈欠,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说道。
“阎王要你三更死,哪敢留你到五更?你这命呀,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喽!”
花侧脸一黑,上前一把伸进道士怀里,愣是抢回了十文钱,攥在手里骂道。
“你个神棍,骗钱竟骗到小爷头上了!”
道士也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人,眼睛一瞪,朝着花侧破口大骂。
“嘿你个土豆高的矮子,爷爷骗的就是你!花十文钱就想破灾?就你这驴粪脑子不骗你骗谁?还敢抢钱?我今天不打的你叫我爷爷,我就不叫裘半仙!”
说着撸起袖子,朝着花侧脸上抬手就是一巴掌。
说时迟那时快,那一巴掌正打在一个壮汉手臂上,震得道士诶呦一声缩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