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双布满老茧的巨掌给她扎头发。
总是唠唠叨叨,担忧这个担忧那个……
三岁前,她的头发都是爹爹在打理。
爹爹总是很抱歉的说没有办法给她正常女孩子该有的生活,只能在这林间与凶猛野兽打交道。
于是总在他能力范围内尽量将她打扮成女孩该有的样子。
甚至还为她专程在集市里买过女孩的裙子。
但她却觉得不方便,不喜欢,将衣服扔到一边。
穿着兽皮穿梭在迷障林,玩闹嬉戏。
后来她甚至嫌头发太长碍事儿,一把将头发绞了。
为此爹爹跟她呕了好久的气。
以前她总是嫌爹爹太唠叨。
一件事儿总是反反复复的说。
把她说烦了,她便会顶嘴。
然后就见那高高壮壮的大汉坐在树屋下的木桩上,耷拉着肩,摇头叹气。
像被人欺负了一般,很是委屈。
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仗着爹爹的疼爱,不知让他伤了多少心。
爹爹……
她想爹爹了!
七生努力抑制着夺眶而出的泪水,低着头拼命往嘴里塞饭。
看着七生狼吞虎咽的样子,独娘喃喃自语。
如果她的孩子也活着,也该像七生这么大了。
七生没有问独娘她的孩子是怎么死的。
活在这样的世道,像他们这样位于社会最底层的人,最不缺少的便是悲惨的经历。
独娘脸上蒙的布即便是夜里也从未摘掉过,有的时候会从那块布里渗出液体。
七生想那块布下的伤口一定很疼。
长期用布遮掩,伤口处于潮湿闷热的环境里,不容易愈合还容易滋生细菌引发感染。
若有可能,她希望独娘能在家里将面罩摘掉。
可独娘却不肯。
她说会吓到她,然后低着头将面罩系的更紧了。
一次,独娘被管家责罚,身上挨了板子。
回来便高烧不退,甚至开始呓语。
独娘出了很多汗,脸上黑色的面罩也湿哒哒的。
七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面罩解开了。
解开的刹那,七生倒抽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