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哼”一声背过身:“最重要的呢?”
最重要的?鸣凰很困惑:这还不重要?
“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他独自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你知道我有多怕吗?我怕再也见不到你!”
“骗人!谎话!”鸣凰气恼地喊道,“你要娶妻了,为什么瞒我?”
“因为我不会爱她,所以没必要告诉你。”他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理由很牵强。
风悄悄刮过树丛和荷塘,留下沙沙的声音……
鸣凰幽幽地问:“明知道那封信不怀好意,你为什么要去冒险?”
“总要看看才知道,万一是你呢?”
鸣凰的泪水倏然而出,她发现:这一段时间,她特别多愁善感。
子衿轻笑:“哭什么!被我感动了?那就别再离开我了。”
鸣凰十分伤感:“可是,你要娶妻子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不敢奢望成为你的妻子,但是却没办法割断我的感情……”
“我知道。你离开梁园,什么都没带,却带走腕剑,我就知道了。”子衿也有些伤感,“爱我,就别离开我!”
鸣凰凄然笑道:“留在这里干什么?”
“如果……”子衿凑近她,“我是说如果有机会,你愿意嫁给我吗?”
“机会?”鸣凰摇摇头,苦笑道,“痴人说梦吧!”
“若是我不爱她,你可以陪在我身边吗?”子衿问。
她望望碧蓝碧蓝的天,良久,喃喃道:“我不知道,不知道!”
子衿张开双臂抱住她:“别走,我这样子,你怎么舍得把我交到别人手里。”
几天来,长孙行备受煎熬。京城的风言风语多多少少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如坐针毡。
士族豪门哪家没有龌龊不堪的事儿,那朱漆大门里,风光排场中,掩盖着多少污浊腥秽,但都是暗中进行的,多少还遮些外人眼。自己儿子们这次闹得却太出格了,他不能装聋作哑了!
屋子里只有父子二人。长孙行叹道:“儿子,父亲对不住你们。这二十多年,是我的纵容才让子初成了这样子。”
子衿道:“父亲,我和他难共日月。”
长孙行向儿子保证:“子衿,子初做得过分,我一定不轻饶他!”
“您怎么惩处他?家法苛责,还是处死他?”
子衿的话语轻轻的,没有悲愤,长孙行不知如何回答。
子衿道:“儿子理解父亲的难处,您不用为难。既然他步步紧逼,那么儿子再不会让着他。“
长孙行一怔,他知道倘若子衿出手,子初定死无疑。作为父亲,他不愿意失去任何一个儿子,可是,眼见烟雨谷那一幕惨状,他又该说什么呢?
子衿道:“儿子不是跟您商量,是先告知您一声。”
长孙行颓然坐下: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要怎么做?
子衿又道:“儿子成婚那天,请父亲及早到来,这是我母亲的意思。”
长孙行不知是忧是喜,脚步沉重地离开养心别苑。一夜里,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天色苍苍亮,该去上朝了,他实在是不愿意去。因为这些天来,朝臣们议论纷纷的便是长孙家的大闹剧。不少人想趁此机会,要瞧瞧备受恩宠的长孙氏的笑话,连同朝为官的长孙族子弟们都觉得脸上挂不住。
他下定决心:请求朝廷,罢免子初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