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一路走到中院,竟没发现一个仆从家卫,也没有丫头侍女。
中院西侧是卧室,门口挂着青皮竹帘,夜雾在廊下看书。
元清笑道:“终于看见一个活的了!”
听见说话声,夜雾赶忙见过庆王。元清指指屋里,向夜雾摇摇手。夜雾打起帘子,元清从素书手中接过点心,蹑手蹑脚进去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里间床上,纱帐低垂。
元清小心翼翼走过去,悄悄掀起纱帐……
“庆王尊贵之身,也会做鸡鸣狗盗之事?”
身后传来子衿的嘲弄声,元清挺无趣地放下纱帐,循声看去:子衿正端坐窗下写着什么。
元清道:“被打了四十鞭,怎么着也得躺上个把月吧?没想到,这小身板儿还挺利索,又在刻苦读书了!唉,看见你,我才知道头悬梁锥刺骨原来是真的!”
子衿放下笔:“庆王,您刚刚回京,就这么不避嫌疑地来到养心别苑,不太好吧?”
元清把点心放在子衿案头:“你好没良心!我一回来,就提着点心来瞧你,怎么连一句好话都没有!”
“堂堂皇子,作民间俗妇之态!”子衿嘲弄道,“倒是很接地气啊!”
元清抓起点心,欲往子衿头上砸,子衿道:“见到皇孙了吗?”
“总算来了一句人话!”元清对案坐下来,“子衿,我觉得皇兄回府太危险了。”
“你觉得怎样才安全?”子衿问。
“我……”元清被问住,“人家不是向你讨主意嘛!别总把人家逼到墙角,很尴尬的,你知道吗?”
子衿道:“现在我们要分两步走……”
元清兴奋道:“你说的是‘我们’吗?我可以和你并肩作战了?”
“庆王,您能不能正常些说话?”子衿颇为无奈,他很认真地对元清道,“您是皇子,安王是您的兄长。您敬重兄长,所以您愿为兄长竭尽全力,对不对?”
元清点点头。
“我们要分两步走:第一,要争取让冀城关之役的真相上达天听,只有皇帝能为安王主持公道……”
元清打断子衿的话:“可是,皇帝目前的身体状况很令人担忧。即便他知道了冀城关之役的真相,又能怎样?”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子衿凝视着元清的眼睛,“换掉养心丹,让皇帝清醒!”
元清吓一跳:“你不要命了?怎么换?谁敢去换?”
子衿移开目光:“的确是件难事,但并非不可为!”
元清沉默良久,慢慢站起身:“子衿,这件事,让我来吧!”
子衿盯着元清的眼睛:“庆王,您不必应承什么。承诺需要勇气和实力。这件事不是一件小事,做成了不一定有功,但失败了却一定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