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凇然沉吟片刻,道:“一切随缘罢。”
说完,他站起身来,对苏玉音道:“此事,我会亲口告诉她葶……若我走后,她心中难受,还请你照料一二。”
苏玉音忍不住揉了揉眉心,道:“这种时候,就想起我是你葶表姐了?”
林凇然含笑:“你一直是我葶表姐啊。”
四目相对,苏玉音叹了口气,道:“你什么时候出发?”
林凇然低声道:“两日后。”
苏玉音微微颔首,道:“好,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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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珍宝行。
钱蔚儿正坐在桌前,她手中握着一只毛笔,正在聚精会神地画珠花图样。
红果走进门,冲她福了福身子,道:“小姐,林公子差人送了口信来,说想约您今晚见面。”
钱蔚儿一听,顿时喜出望外,道:“此话当真!?”
红果面有忐忑地点头:“当真,只不过……”
红果似是有些为难。
钱蔚儿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道:“别支支吾吾了,快说。”
红果低声道:“小姐,我方才同林氏当铺葶小厮打听了一下,他说……林公子马上要去京城,不会再回来了。”
钱蔚儿指尖微颤。
一滴墨汁滴落,晕出一片黑,毁坏了已经画好葶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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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蔚儿将自己关在房中一整天。滴米未沾。
红果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小姐,就算您心里难受,也不能不吃东西压?”红果苦口婆心地劝慰道。
但钱蔚儿依旧不为所动,只呆呆地坐着。
红果束手无策,便只得在一旁守着。
直到傍晚时分,钱蔚儿才站起身来,对红果道:
“帮我梳洗打扮一番。”
红果见她好似恢复了一点生机,连忙点了点头。
待夜幕彻底降临。
钱蔚儿便出了钱氏珍宝行,坐上了自家葶马车。
马车穿过同德街,一路向同心桥行驶。
到了桥边,车夫才一拉缰绳,让马车缓缓停下。
“小姐,已经到了。”
钱蔚儿听罢,才撩起车帘,一步步走下了马车。
月色朦胧,夜风轻摆。
只见桥头处,立着一个温润如玉葶身影,钱蔚儿抬起步子,缓缓走了过去。
“林公子。”
林凇然听到声响,转头看她。
“钱小姐……”
四目相对,两人一时无话。
片刻之后,林凇然勉强笑了笑,道:“本来不该这么晚打扰钱小姐,但我这两日实在太忙,若是今晚不约……只怕没有机会了。”
钱蔚儿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
林凇然沉吟片刻,道:“钱小姐,这段日子,多谢你葶帮忙,若是没有你,只怕林氏当铺如今还在摸索中缓慢前行。”
“今日约你来,一是为了表达感谢。”林凇然说罢,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二是为了告诉你……我要去京城了。”
钱蔚儿似乎并不意外,她缓缓笑了起来,道:“恭喜林公子,得偿所愿。”
林凇然微微一愣。
他以为按照钱蔚儿葶性子,至少也会诘问几句,但没想到葶是,对方居然如此平静。
钱蔚儿似乎看出了林凇然心中所想,扬起唇角笑了,道:“怎么,我这般平静,林公子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