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有威胁也有妥协,事实上连他自己在此刻也有些不坚定了。
“当初明明已经说好,各军都要占股参与分钱,同心同德,可如今齐王先见了那姓杨的和姓李的!同为上四军,谁能告诉本将军这究竟是为什么!”
营帐内只有陈树标的狂怒在飘荡,下首是鸦雀无声。
齐王府根本就没人找过他们,连范府都没…
他们也是一头雾水,实在没什么能说的。
只是指挥使似乎认定了他们有鬼,怒吼根本停不下来。
许久之后,他才静下来。
倒不是发够了火,而是营外有新的消息来禀报。
一个小卒急急忙忙地跑进帐内跪倒。
“将军!范府小会已散,齐王的马车…马车…”
“马车怎么了!是不是往神卫军这来了?快说,不然斩你狗头!”
陈树标急得不得了,见那小卒吞吞吐吐,更是火冒三丈。
“马车出城去了…”
见将军这般模样,小卒也只能壮着胆子回道。
“出城?…是去何处?可是天武军?”
陈树标愣了愣,想当然地认为上四军就剩自己被蒙在鼓里。
好在小卒没让他担心太久,立刻答道。
“并非天武军,而是回散仙庄去了…”
“哦?如此…大事仍有可为。”
陈树标当下放心不少。
只要军中还有跟自己一样待遇的人,那他就能争取同盟,只要拉起一股力量,还是能有所作为的。
但他脸色刚好了一分,营外立马又跑进一个传信小卒,慌慌张张地跪倒在地。
“将军!将军!大事不好!”
“慌什么!天塌下来有本将军顶着,这幅模样出去别说是神卫军出来的,丢人!”
心定后,陈树标开始嫌弃手下人丢人现眼了。
只是当那小卒将消息禀报,随后差点丢人的就是他了。
“将军,天武军指挥使曹重贝骑快马赶往散仙庄去了!”
“……你说什么!”
“曹…曹指挥使去散仙庄了…”
传信小卒只能忐忑不安地重复了一句。
砰!
陈树标愣神片刻,随后一掌拍在杉木做的大案上,将这张用了多年的大案拍得碎屑纷飞。
“娘的,一群不成气候的野狗!见人丢块肉出来就摇着尾巴去舔,老子倒要看看你们能吃到什么好的!”
“来人,去将中四军和下四军的指挥使们都请来,本将不屑与那三条狗为伍,就算只剩本将军一人,也要扛着禁军斗下去!”
他现在已经不想着能从齐王府捞到什么好处了,只要能将其他各军团结在身边,保住自己领导的地位即可。
手下将士领命后纷纷出了帐门,朝着其他军的营地而去。
现在形势对他们来说也很紧迫,毕竟自家将军若是讨不到好,他们也很难有好果子吃。
程力是神卫军麾下左厢中军指挥使,手底下领着五营共两千五百人。
表面看似风光,但内里的龌龊只有他自己知道。
虽为上四军之一,可他麾下的左厢中军却有两成的空饷名额。
也就是说只有两千人是真正能打的,另外五百个名额只是一个名字。
这还是因为上四军代表着禁军门面,多少都留了一手。
其他军最夸张的,空饷几乎占了一半。
偌大的营帐内空空荡荡,连训练时都没多少人。
他当然知道这样的现象不对,可军中各级将领都已经把这样的事情当成了惯例。
想在军中混,你又怎么可能不同流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