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沐浴更衣后躺在床上看佛经。婉儿坐在她身旁绣花,婉儿已由叽叽喳喳的小丫头,变成了一个沉默的大姑娘。
这时宫门传来一阵请安声,沉鱼不由的心慌起来。梁贵妃昨天和她同时入宫,按理说她是贵妃,皇上昨夜就应临幸她,皇上却逾越常理到了元月宫。今晚皇上也应召梁贵妃到乾清宫才对呀?
沉鱼紧张地抓紧被角,担心地看着门口。没一会,朱玄基走了进来,沉鱼不得不下床跪地请安。一阵冷风吹过,沉鱼浑身颤抖。
朱玄基轻轻把沉鱼抱回床上,仔细替她盖好被,吩咐桂兰她们几个准备给他沐浴。
沉鱼胆怯地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地说:“皇上,今个应该召贵妃娘娘了。”
朱玄基身子一僵,沉着声说:“朕刚才已召了。”
沉鱼又小声说:“皇上应多陪陪贵妃娘娘才对!”
朱玄基脸上出现隐隐的怒气,他深不见底的眼睛盯视着沉鱼,说:“朕的事,朕知道如何去做。你只做好你自己的本份,其他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朱玄基的眼神让沉鱼异常害怕,朱玄基沐浴去了,她害怕得眼泪不停地往下淌。婉儿惊慌地擦着她的眼泪,着急的小声劝解她。
朱玄基沐浴后,见沉鱼伤心地掉眼泪,他闷声吩咐:“婉儿,你们都退下。”
婉儿担心地望望沉鱼退下了。
朱玄基慢慢走到床边,沉鱼不断往后退。看到朱玄基上了床,沉鱼抓紧被角,尖声道:“皇上,臣妾今天身子不舒服,皇上还是改日再来吧。”
朱玄基冷笑:“怕不是身子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吧?你心里只有那个八王爷载醇对吧?朕问你,你心里可还有朕一分二分?”
沉鱼惊恐地看着朱玄基,朱玄基捏着沉鱼的下巴,重重地吻她,沉鱼渐渐喘不气来,下意识地咬了他一口。朱玄基吃惊地望着沉鱼,转而勃然大怒,撕碎了她衣服,粗暴地折磨她。沉鱼哀声求饶,朱玄基熟视无睹,没有停下对她的折磨。夜深了,沉鱼缩在墙角,泪水湿透了鸳鸯枕。
清晨,朱玄基起床,看到沉鱼哭得红肿的双眼冰冷地说:“沉鱼,你如今是朕的妃子,你高兴也要受,不高兴也要给朕受着。”
朱玄基走后,婉儿过来侍侯沉鱼梳洗。她看到沉鱼身上的青紫,悔恨地轻泣。
这日沉鱼的胃口很差,吃不下任何东西。婉儿再三劝解,她才进了一小碗粥。
午后,沉鱼躺在床上养神。桂兰来报,说她母亲进宫来看她。
沉鱼慌张起床,唤婉儿替她梳装。婉儿见镜中的人眼睛红肿如桃,急忙吩咐小桂子去取冰敷眼睛。手脚忙乱的总算整理好,柳夫人已到了元月宫。
柳夫人见到沉鱼,马上给她跪下请安。沉鱼急忙拉住母亲,柳夫人执意不肯,说:“娘娘,就算您是我生的,如今进了宫,这宫里的规矩是一定要遵守的。”
沉鱼顿时明白了母亲话中的含义。
柳夫人起身后,四处看了看沉鱼的寝宫,又陪沉鱼说了会话。柳夫人告诉沉鱼:柳微坤已被封为从一品的少师,她也封成华容夫人,柳清炜兄弟也被封成二品的左右都御使。皇上还特地恩准,她随时都可进宫看望沉鱼。
末了,柳夫人叹着气对沉鱼说:“沉鱼,人是要认命的!现如今皇上对你恩宠有加,你可要尽心服侍皇上,人随了命,自个才会过得好啊!”
送走了母亲,沉鱼回到殿里呆呆地坐着。
不一会,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福祥过来宣旨:“从即刻起,如妃更名为贞妃,日日只能着入宫的嫁衣,每日戌时跪在殿门迎接圣驾。”
沉鱼惨白着脸接旨谢恩。皇上下此圣旨,定是对她不贞的惩罚,定是对她冷漠的惩罚,可见他心里要日日羞辱她!
戊时,沉鱼着红嫁衣跪在殿门口。秀云嬷嬷不时告诫她,手要放好,脚要摆正,身子要直。婉儿隐忍着泪水,不停到宫门口张望。
亥时朱玄基来了元月宫,沉鱼低着头给他请安,朱玄基笑着把沉鱼抱起来。因长时间的跪地,腿上的血液不活,腿脚变得麻木,现在起身腿有如万只蚂蚁在咬,沉鱼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
朱玄基马上把沉鱼放在床上,温柔地替她揉腿说:“沉鱼,你今日可想我?”
沉鱼迟疑地点了点头。
“我要你说给我听。”
沉鱼咬咬牙说:“臣妾想皇上”
朱玄基听了开怀大笑,说:“沉鱼,你可知我有多喜欢你?从上元夜里看到你,我的心里就有了你。为了找你,我苦苦哀求父皇和舅父让我亲自择妃,择妃那日我没见着你,你可知我有多失望?如今你做了我的妃,我以后会好好爱你宠你,虽说你的名份不是皇后,但我们的孩子一定是将来的太子。”
朱玄基轻柔地解开沉鱼衣服,看见她身上的青紫,脸上出现后悔之色。他见沉鱼不由自主地发抖,温和地说:“沉鱼,不要怕,我今天好好地疼你。
晨起,朱玄基要沉鱼不必起床侍侯,又吩咐福祥要宫里的针工局,即刻绣一个软垫过来。他亲亲沉鱼的额头,用过膳上朝去了。虽然他对沉鱼很温柔,但对她的惩罚却没有停止,沉鱼知道他心里非常芥怀她和载醇。
沉鱼被关在元月宫禁了足,但婉儿却是自由的,她不仅可以到各宫走动,还可以自由出入御书房。这种礼遇别说一般的宫妃想都不敢想,就连皇后娘娘没有通报,也不能自由出入御书房。
宫里盛传皇上对沉鱼隆恩有加。但沉鱼心里明白,虽然她人在宫里,但皇上还是对她极度不放心,空暇之余常召婉儿过去问话。宫人极其会看风向,眼见沉鱼受宠,对婉儿也极度巴结讨好。不用沉鱼告诫婉儿小心谨慎,婉儿自个也谨小慎微,对上对下都卑微有礼,经历种种事后,婉儿变得成熟起来。
沉鱼心里也明白:自古以来宫中的争斗不亚于朝堂,甚至比朝堂更血腥!朝堂上的人虽然复杂,但还有外面的世界可排解。可宫中的人除了死,谁又能都走得出去?高墙之下,不是天堂就是地狱!
如今宫人见她圣恩正浓,都争相讨好她,可他日失宠也必会争相践踏她……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对着同一个人,日久也会生厌,更何况宫里每三年选一次秀,不定哪天皇上就会移情别恋,到那时,她的际遇恐怕比辛者库的下等宫女还不如!
皇上心里的疙瘩是永远也抹不掉的,虽说现在没发作,等到哪日秋后算帐,怕不只她一人遭殃,恐怕她父母、兄长、家族、载醇都会受牵连。沉鱼只要想到载醇,心就阵阵绞痛,她想怕是前世造了孽,这辈子让她内心日日受折磨。
一日,柳夫人进宫来看沉鱼。沉鱼支开左右,让婉儿守在门口,见四下无人,沉鱼给母亲跪下了。
柳夫人惊慌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沉鱼哀哀地说:“母亲,女儿没能给父母尽孝,却常常要父母担心,只会连累父母。虽说外人看着女儿风光无限,可女儿知道,皇上心里始终是恨女儿的,怕是日后会带累合族上下。”
柳夫人的脸立刻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