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盍出了慈宁宫,急匆匆往一处废弃宫殿奔去。
宫殿门口的黑暗里,荀岐和子初正等在那里。
奚盍咬牙道:“弗莫的荣宠真是无限啊,陛下并没有大发雷霆,他只是要求把他关起来!”
荀岐呵呵冷笑,在寒夜里分外瘆人:“奚将军,如今弗莫鸿已经知道是受了别人的暗算,一旦他被陛下放出来,您可是难活命啊!”
子初道:“弗莫正是受陛下大用之人,左不过玩儿了他的一个女人而已!说不定还要把那步云娇赐给弗莫也有可能。但是,诸位的命攥在谁手里,就不好说了!”
奚盍急了:“别说风凉话了,现在怎么办?”
荀岐悄声道:“这件事只有咱们三个人知道。弗莫其人可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结果了他的性命,就说他畏罪自杀!”
奚盍点头:“好,也只能如此!”
三人商议已定,奚盍来到关押弗莫鸿的房间。
弗莫鸿喊道:“奚将军,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我是被人引诱的,我要跟陛下说清楚!”
奚盍满脸寒意:“你一个大男人爬到云妃娘娘的床上,怎么跟陛下说清楚?你以为陛下还会饶了你?你信不信陛下会活剐了你!”
弗莫鸿满脸恐惧:“不不,不是那样的!是步云娇威胁我,是她威胁我……”
奚盍很不耐烦:“行了,不管什么原因,你的罪名是坐实了!别等着陛下会格外开恩!这种事,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奚盍从地上拿起绳子,弗莫鸿满脸恐惧:“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送你上路!”奚盍狞笑着,像庙里的鬼像,“早死早投胎!”
弗莫鸿大叫:“不不,我要见陛下!陛下——陛下——”
屋子里,灯头飘摇,奚盍的身影投在墙上,像一个巨无霸……
元韶回到六合宫,心情出奇地烦乱,他坐下来,要静一静。
三天之后,就是先皇帝梓宫大行的日子。到那时,宫里宫外,将是一片繁乱,而他,新皇帝元韶,将要亲自扶灵出宫。
安王就在城外,虎视眈眈,你让元韶怎么放心地走到众目睽睽之下?
他吩咐内侍:“去,召弗莫来见我。”
内侍出门没多会儿,便回来了。
他连爬带滚扑进殿中,匍匐在元韶脚下:“陛下,陛下,弗莫大人悬梁自尽了!”
元韶手中的茶杯颓然落地,摔得粉碎,他一口气奔到关押弗莫鸿的房间。
屋子里一烛残火,半明不暗,幽幽怨怨,弗莫鸿的尸体悬挂在房梁上……
他悲从中来:“谁让你死的?谁命令你死的?朕大业未稳,你怎么敢死?怎么敢死啊——”
鸣凰靠在床头的被子上,隆起的腹部让她很难躺下睡个安稳觉,更何况是在这杀机四伏的深宫。
她听到院子里有轻轻的脚步声,猫一样的轻。那些脚步声都不怀好意,她想。
她把双手放在肚子上,轻轻抚摸,里边有了回应:一双小脚使劲儿踹了她的肚皮。
她笑了:这一定是个男孩子,力道挺大的。另一个呢,是个女儿吗?女儿像谁呢?还是像父亲吧!父亲跟祖母长得像,祖母可是个大美人呢!